沈書欣依然維持著仰望的姿勢,脖頸酸澀,眼睛干涸得發痛,卻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淚。
空落落的感覺席卷了她,仿佛心臟都被掏空了一塊。
“我們回去吧,書欣。”云梨輕聲說,為她拉緊了開衫,“今天風大,你不能再著涼了。”
沈書欣緩緩收回目光,落在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她輕輕撫摸著,感受著里面小生命有力的胎動。
是的,她還有寶寶。
這是他和她之間,最深刻的連接,誰也奪不走。
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站直身體,抹去臉上最后的淚痕。
再抬起頭時,那雙泛紅的眼睛里,脆弱被一點點壓下。
“嗯,我們回家。”她輕聲說,聲音還有些沙啞。
云梨看著她瞬間的轉變,既心疼又欣慰。
她認識的沈書欣,從來不是只會哭泣的菟絲花。
車子平穩地駛離機場。
沈書欣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看似在休息,腦海里卻思緒翻涌。
他需要多久回來。
能看見他們孩子的出生么。
……
沈書欣沒有再回到沈家,而是回去了屬于她和傅程宴的小家,家里滿滿都是兩人相處過的記憶,她安心些。
她開始積極地面對生活,嚴格按照醫囑飲食和休息,每天都在跟做孕期瑜伽。
每一次運動,她都告訴自己,要變得更好,等他回來。
她也會定期給尚琉羽打電話。
電話接通,尚琉羽的聲音總是帶著刻意放松的溫和:“書欣啊,今天感覺怎么樣?”
“我很好,媽媽。”沈書欣握著手機,聲音放得輕緩,“程宴他……今天還好嗎?”
電話那頭有瞬間的沉默,隨即尚琉羽的語氣聽不出異樣。
“還好,治療方案在穩步推進,威爾遜教授說情況沒有惡化,這就是好消息。你別擔心,專心養胎,程宴他爸爸陪著的。”
每一次,尚琉羽都沒說出壞的消息,但也絕口不提任何好轉的跡象,更不提記憶二字。
沈書欣不再追問,只是輕聲應著:“好,我知道了。媽媽,你們也要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客廳里空蕩寂靜。
她走到落地窗前,看著外面精心打理的花園。
再等等,桂花樹都要開了。
她垂下眼睫,長睫在白皙的臉頰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心里空了一塊,風吹過,帶著涼意。
與此同時,京城一家隱秘的高級俱樂部內。
言司禮靠在真皮沙發里,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燃了半截的香煙。
煙霧裊裊,模糊了他俊美卻難掩憔悴的側臉。
他看著對面坐著的葉銘澤,狹長的眼眸閃過一絲暗光。
“他出去有半個月了,為什么還不動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