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欣剛哄睡了小念安,正靠在窗邊軟椅上望著窗外出神。
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沈書欣眉頭皺了皺。
她熟悉這一道腳步聲,她知道來人是誰。
隨即,房門被輕輕推開。
沈書欣回頭,撞進一雙深邃如寒潭的眼眸。
傅程宴站在門口,一身墨色西裝襯得身形愈發挺拔,只是臉上沒什么表情,周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冽。
他目光掃過搖籃,最終落在她身上。
“有事?”沈書欣先開了口,聲音平靜。
現在是晚上,沈書欣沒想到他會這個時間過來。
難道,是尚琉羽回去后說了小念安的事?
但,他現在這樣的情況,還會因為小念安有反應么?
傅程宴走進房間,帶進一陣微涼的夜風,還有一絲極淡的茉莉花香。
沈書欣的指尖蜷縮了一下,面上卻不露分毫。
“名字,戶口。”他言簡意賅,聲音低沉,聽不出喜怒,“你決定的?”
“是。”沈書欣迎上他的目光,清亮的眸子里沒有任何閃躲,“念安,沈念安。我是她的媽媽,她的戶口隨我,有問題嗎?”
她的直接和冷靜讓傅程宴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為什么?”他問,向前一步,逼近她,試圖從她眼中找出偽裝的痕跡,“用這種方式?”
沈書欣輕輕笑了一下,那笑意未達眼底,帶著淡淡的嘲弄。
“什么用這種方式?逼你?還是……挑釁你?”
她站起身,抬眸望著他,盡管身高不及他,氣勢卻絲毫不弱。
“給孩子取名,上戶口,是一個母親的權利和義務。在你不記得我們的時候,我認為這是最合理,也最負責任的做法。”
她說的,似乎有道理。
但傅程宴卻覺得什么地方怪怪的。
傅程宴看著她,眼前的女人蒼白,纖細,產后虛弱尚未完全恢復,可那雙眼睛里的光芒卻銳利得驚人。
這和他從程馨月那里聽到的情緒敏感,非常需要安撫的形象,相去甚遠。
“我們是夫妻。”他陳述事實,語氣卻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強調意味。
“法律上是。”
沈書欣聽見他說起夫妻二字,不由得垂下眼睫,長睫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遮住了瞬間涌上的澀然。
“但在你心里,不是。傅程宴,一個連妻子和女兒都認不出的男人,有什么資格來過問這些?”
她的話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開血淋淋的現實。
傅程宴呼吸一窒,心底忽然涌起一股淡淡地火氣。
他想,即便是毫無感情基礎的婚姻,沈書欣似乎也不能這么輕而易舉的就決定孩子的所有信息。
她可以給孩子取名字,可以把孩子的戶口上在她的名下。
但,起碼應該告知他這個父親。
傅程宴不喜歡這種被她言語牽動情緒的感覺,更不適應她此刻這副將他徹底排除在外的姿態。
“資格?”他眸色沉了下去,伸手,一把扣住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