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玲蹙起了眉,不大認可傅程宴的這一句話。
什么于理不合,沈書欣開心才是最重要。
再說了,之前聽沈長風提起過,說那女人就住在傅家老宅。
如果他們放任沈書欣跟著傅程宴回去,沈書欣受了委屈他們都不知道!
沈成章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于理不合?傅程宴,你現在跟書欣談理?她生產的時候你在哪里?她一個人抱著孩子哭的時候你又在哪里?”
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沉重,敲在傅程宴的心上。
傅程宴放在膝蓋上的手悄然握緊。
他無話可說。
因為他不記得。
空白的記憶讓他在這場對峙中,處于絕對的劣勢。
客廳里的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就在這時,樓梯口傳來一道散漫卻帶著冷意的聲音。
“喲,傅總這是來我們家擺威風了?”
沈長風單手插兜,慢悠悠地走下樓梯,俊朗的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卻銳利地釘在傅程宴身上。
他剛才在樓上休息了一會兒,下來就聽見這番對話,火氣蹭地就上來了。
傅程宴抬眸,對上沈長風挑釁的視線,眸色沉靜無波。
“我只是在陳述事實。”他淡淡道。
“事實?”沈長風走到近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事實就是你把我妹妹傷透了,現在一句輕飄飄的話就想把人帶走?傅程宴,你失個憶,連臉皮都跟著變厚了?”
“長風!”白玲低聲喝止,帶著不贊同。
沈長風卻不管不顧,他俯下身,逼近傅程宴,一拳砸在了傅程宴肩側的沙發上。
他一字一頓:“我告訴你,只要書欣不愿意,誰也別想逼她離開沈家半步。你?更不行。”
兩個男人之間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緊,彌漫開無聲的火藥味。
傅程宴看著近在咫尺的沈長風,眼神淡漠。
“按你們的說法,她是我的妻子。”傅程宴緩緩站起身,身高與沈長風持平,那股冷冽的氣場瞬間鋪開,帶著濃濃的壓迫感,“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傅程宴一句話說出來,讓沈長風更生氣了。
“什么是我們的說法?傅程宴你真是……”
但沈長風的話沒說話,樓上便又傳來女人那平靜而漠然的聲音:“哥,和他說不通的,別白費力氣。”
她一步步走下樓梯,腳步很輕,卻像是踩在人心尖上。
沈書欣的目光掠過臉色難看的傅程宴,最終落在白玲擔憂的臉上,擠出一抹笑。
“媽,我就想要在家里。”
她直接繞開了了傅程宴,仿佛他只是一件礙事的家具。
傅程宴下頜線繃緊,在她即將與他擦肩而過時,伸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聲音低沉,壓抑著翻涌的情緒:“跟我回去。”
沈書欣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
她看著自己被握住的手腕,那里傳來他掌心的溫度,曾經讓她無比眷戀,此刻卻只覺得諷刺。
她輕輕一掙,沒能掙脫,便也不再費力。
“回去?”她終于側過頭,抬眼看他,那雙清澈的眸子里沒有怨懟,只有一片沉寂的冰湖,“程馨月離開了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