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冽從御景莊園出來的時候難得的狼狽。
腳步極快,卻有些踉蹌。
坐在車里的沈澤正在抽煙,見狀,說了句‘臥槽’,匆忙推門下車走上前扶他,“三哥。”
秦冽被扶住,人勉強站穩。
沈澤,“三哥,你沒事吧?”
秦冽喉結滾動,神情晦暗不明,“喝多了。”
沈澤說,“酒后勁上來了?”
秦冽回應,“嗯。”
沈澤,“今晚你跟我哥喝了什么酒?有些酒是這樣的,一開始喝的時候不覺得,覺得這酒好像是沒滋味,等不喝了才發現,這酒特上頭……”
秦冽薄唇輕扯,低笑,聲音干啞,“是嗎?”
沈澤道,“是啊,三哥,你不會不知道吧?”
接下來的時間,沈澤一路碎碎念,秦冽卻再沒說話。
約莫兩個多小時后,車停在秦冽住的別墅院子里。
秦冽推門下車,又折身回來,看向沈澤問,“哪怕是聯姻來的婚姻,在婚姻存續期間,是不是也該盡到自己該盡的義務和責任?”
秦冽問得突兀,沈澤沒反應過來,一臉懵,“啊?”
秦冽后知后覺察覺到自己的失態,撐在車頂的手攥緊,淺吸一口氣,眉峰微蹙,“沒事。”
沈澤抬手撓頭,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又不能直接開車離開,沒話找話,“三哥,需要我送你進去嗎?”
秦冽站直身子,“不用。”
沈澤,“真,真不需要?”
秦冽沉聲接話,“嗯。”
說罷,秦冽轉身邁步。
沈澤坐在車里,若有所思的看秦冽的背影。
等到秦冽進門,掏出手機給沈白發信息:哥,我覺得三哥今晚瞧著有點可憐。
沈白:?
沈澤:感覺。
沈白:你腦仁都沒核桃溝壑紋理清晰,還有感覺?
沈澤自尊心備受打擊:哥,你過分了!!觸碰到我底線了!!
沈白:所以呢?
沈白這句‘所以呢’,看似平平,但沈澤隔著屏幕都能想象得到他那個囂張勁。
沈澤在身家最怵沈白,窩囊回復:所以我決定把我的底線再降低點。
沈白:呵。
沈澤氣鼓鼓合上手機,一腳踩下油門。
他就多余跟沈白發信息。
什么叫一怒之下怒了一下,他現在就是。
另一邊,秦冽進門,扯著脖子間的領帶扔到沙發上,人落座,脊背往后靠,兩條大長腿懶散微敞,仰頭閉眼……
眼睛剛閉上,腦子里忽然閃過許煙今晚跟他說的話。
她說:我對許家真的厭惡至極。
她又說:秦冽,我們倆當初結婚就是個錯誤,以后我們倆橋歸橋、路歸路,對你、對我,都好。
想到這些,秦冽窒息難受,牙關緊咬。
他是真不知情。
他如果早知道,別說他們倆還夫妻一場,就算只是看在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上,他也不會袖手旁觀。
秦冽就這么在沙發上坐了一晚上。
清早五點,傭人起來收拾衛生,看到他在客廳后一臉詫異。
擔心他是喝多了睡在了這里,走上小心翼翼喊他。
“小秦總。”
“小秦總你沒事吧?”
“怎么在這兒睡著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傭人是秦家撥過來的老人,算是看著秦冽長大的。
見他不說話,伸手就準備摸他額頭。
眼看對方就要撫上秦冽的額頭,他突然睜眼,啞聲打招呼,“王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