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煙從探視室里離開時,許靜就像瘋了一樣拍打玻璃。
如果不是獄警攔著,她十有八九得從里面跳出來把許煙生吞活剝。
許煙踩著高跟鞋離開。
走至門口時,回看了一眼許靜。
看著她丑態百出,實在沒辦法把她跟之前的‘許總’聯系在一起。
原來人在很多時候,都是她的身份地位給她鍍了金。
一些人的大度、無所謂,也只不過是身居高位。
如果她哪天從高處跌落,比怨世憤俗的人,更面目可憎。
從監獄出來,許煙坐在車里抽了根煙。
胸腔里煙霧彌漫打轉。
過了一會兒,她情緒冷靜下來,把煙蒂掐滅在車載煙灰缸里。
說實話,她并沒有任何報復的快感。
有的只是解脫。
是那種以后連呼吸都是自由的解脫。
她終于不用被威脅,不用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過日子。
看似簡單,其實這一天,她等了二十多年。
真的是好漫長的日子。
許煙抿唇坐在車里清淺呼吸,沒注意到,在不遠處的拐角,秦冽單手撐著方向盤坐在車里從今早就開始跟著他。
沈白坐在副駕駛,人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把身上的外套攏緊幾分,“我們這是在做什么?跟蹤?還是偷窺?”
秦冽斜眼看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沈白聞言,據理力爭,“能吐出象牙的那是象!!你見過誰家狗嘴能吐出象牙!!”
秦冽懶得理他,收回視線。
沈白往前湊,“三兒,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秦冽側頭,眼底寒意頓起。
沈白,“你瞪我也沒用啊,我也不能讓煙煙跟你和好。”
秦冽,“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沈白戲謔,“三兒,你跟我說實話,你在意識到自己喜歡煙煙的時候,有沒有特別震驚。”
秦冽瞇起,“沒有。”
沈白詫異道,“沒有嗎?你們倆那會兒都離婚了,你就沒為自己的后知后覺震驚?”
秦冽瞇著眼看許煙的車,許久,啞聲說,“會喜歡她很正常,是個男人跟她相處時間久了都會喜歡她。”
沈白伸手摸秦冽額頭。
秦冽斜眼掃了他一眼,沒理,繼續道,“她聰慧,獨立,漂亮。”
沈白,“就這樣?”
秦冽喉結滾了滾,“讓人心疼。”
沈白,“嘖,三兒,你被下降頭了?”
秦冽,“喜歡就是喜歡,非得要個什么條條框框,或許是因為心疼,或許是因為欣賞她的人品,再或許,是因為欣賞她的才華,再再或許,是因為貪圖她的美貌,怎么?難道你想聽我說,我一眼就心動,是因為透過表面,看中了她的五臟六腑?”
沈白,“……”
難得,沈白竟然也有百口莫辯的時候。
不過回頭想想,也還真就是這么一個道理。
都是凡夫俗子,哪有什么清新脫俗的理由。
沈白輕咳兩聲,“三兒,不知道為什么,明明是很正確的話,從你嘴里說出來,我就有一種你情商很低的感覺。”
秦冽不吭聲,目視前方,許煙發動了引擎走遠。
見狀,沈白狐疑,“不跟了?”
秦冽修長手指輕敲方向盤,“再跟就要被發現了。”
沈白‘嘖’了一聲,“三兒啊,你這追妻路漫漫啊。”
秦冽沉默,過了幾秒,轉頭問沈白,“邢鎮那個前女友,沒有跟他復合的打算?”
沈白身子嵌入副駕駛座,雙手抬起,枕在腦袋頭,似笑非笑的說,“打什么算啊,聽說那姑娘前陣子跟一個富二代談戀愛,不小心懷孕了,就上周,剛打的胎。”
秦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