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飯局。
湯舒和應天華的突然領證。
這段時間原本就發生了太多事,如果不是時間緊迫,湯舒絕對不會組這個局,她定然會給她和應營一個緩沖的時間。
可她卻這么做了。
那原因只能用一個,就是她時日不多。
或者換句更準確的話說,她能擁有自由、自我做主的時日無多。
秦冽,“你早猜到了?”
許煙淺吸一口氣,盯著車窗外看了會兒,提唇說,“也沒有早猜到,最初只是有所懷疑,在她跟我們說,她跟應叔領了結婚證的時候,我才肯定了這個想法。”
許煙說話語氣平靜。
可越是這樣,反倒越是惹人心疼。
秦冽一顆心倏地一緊,將兩人十指相扣的手攥緊。
察覺到秦冽的用力,許煙回頭,唇角彎笑,“我沒事。”
秦冽,“如果難受,就哭出來。”
許煙嘴角含笑,眼底情緒卻極淡。
不是沒有情緒起伏。
是那種經歷過太多無奈的事,知道人生在世,就是會有很多無能為力的淡然。
許煙說,“哭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秦冽道,“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能讓你宣泄自己的情緒。”
面對秦冽的‘好意’,許煙久久沒說話。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秦冽都以為許煙不會再說什么時,她忽然開口說,“秦冽,我沒有這個習慣。”
秦冽聞言,那顆剛剛平復了一些情緒的心頓時生疼。
確實,許煙沒有這個習慣。
她從小到大經歷了那么多事。
比今天這件事更嚴重的也經歷過。
她已經習慣了硬撐,習慣了自我消化,她也從這些年所經歷的事情中明白,哭和自艾自憐,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秦冽,“煙煙。”
許煙,“我真的沒事。”
說罷,許煙深吸一口氣說,“我對湯舒只有惋惜和同情,親情這塊,說實話,我沒有太大感觸。”
從小到大都沒有在一起生活過的人。
即便知道對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其實也沒什么血緣親情滋生。
陌生人就是陌生人。
對比其他陌生人,湯舒唯一不同的,是許煙在入行之前和入行之后曾一度把她當作自己的偶像和目標。
許煙實話實說,沒有任何虛情假意。
秦冽盯著她看了會兒,忽地低笑,“懂了。”
許煙,“你笑什么?”
秦冽,“不是笑,是欽佩,欽佩你夠坦誠。”
一般姑娘,這種時候即便不難過,也得演出幾分失意。
倒也不是矯情和做作。
人嘛,隨大流而已。
這樣會看起來比較符合大眾認知里身為這個角色該有的反應。
許煙看著秦冽挑眉,“不覺得我冷血嗎?”
秦冽輕笑說,“沒覺得,我反倒會覺得如果這個時候你歇斯底里的話,才是不可思議。”
兩人在車后旁若無人的說話,沈澤邊開車,邊時不時從內視鏡里看兩人幾眼。
倒不是偷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