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與不是,對我而言,皆是好事!”趙煦在心中說道。
朱氏和向皇后走的越近。
向皇后就越會放心!
多相處幾次,說不定她們還能當閨蜜。
在這一點上,趙煦對自己的生母有足夠自信。
……
“娘娘……”粱惟簡緩步踱到正在閉目養神的高太后身側,這才低聲呼喚。
“何事?”高太后睜開眼睛。
“石得一回宮了!”粱惟簡低聲說著:“方才已去了福寧殿御前,給大家請安!”
高太后眼睛迷離了一下:“石得一?他不是告病在家嗎?”
粱惟簡低著頭,說道:“據云是中宮教旨訓斥之后,石都知幡然醒悟,故而拖著病軀于昨日回宮,今日便到了御前服侍!”
“是嗎?”高太后輕輕撫摸著在她懷中的那只貍奴柔順的毛發,語氣之中,卻分明帶著些不信任。
粱惟簡沒有回答,只是低著頭。
高太后也沒有繼續追究。
她知道的,有些時候,就應該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粱惟簡深深吁出一口氣,然后湊到高太后身前,小聲道:“娘娘,臣聽說,皇五女已是大好了,今日,德妃還帶著皇五女去了坤寧殿謝恩呢!”
高太后沒有說話,只是輕輕的撫摸著她懷中的貍奴。
粱惟簡見了,大著膽子,繼續說道:“德妃此刻,當在慶寧宮與延安郡王團聚!”
“德妃是該好好的和六哥團聚一下了!”高太后終于開口:“自去年,德妃有了身孕,皇帝命六哥移居慶寧宮以來,她們母子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粱惟簡聽著,只是笑笑。
高太后是很高傲的人,這個宮中,除了向皇后外,其他妃嬪,沒有一個能入她的眼的。
不過,粱惟簡的微笑,并未持續多久。
很快,皇太后殿祗候老宗元就來報:“娘娘,皇后、德妃乞見……”
“哦!”高太后站起身來,問道:“皇后與德妃,怎么想起來到老身這里來了?”
她可是記得仔細的呢!
向皇后使人在大相國寺祈福,禱詞卻假托六哥的名義,祈禱皇帝早日康復,還特意叫人知道了。
她還記得,前些天,皇后繞過她這個姑后,直接給皇城司、入內內侍省下教旨,讓太醫錢乙夜入宮闈。
這個事情,雖然是小事。
可招呼都不打一聲,等到自己提起才請罪。
往大了說,這是不守禮法!
向皇后自己不也說了嗎?
豈有故在堂而婦主內的事情?
言猶在耳,這才幾天,就又繞開她給石得一下教旨了。
石得一回不回來,其實高太后不關心。
高太后關心的是:向皇后三番五次的繞開她這個姑后的行為。
老宗元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也聽出了高太后語氣里的不善,只能低著頭答道:“奏知娘娘,據皇后言,乃是德妃至慶寧宮中探視延安郡王,延安郡王問德妃,可有來保慈宮謝恩時,德妃言無,延安郡王于是言道:太母慈愛,保佑六宮,五娘得以康復,多賴太母保佑擁護,如今痊愈,豈有不朝保慈宮謝恩之理?
德妃膽怯,懼為娘娘訓誡,于是延安郡王乃遣勾當慶寧宮馮景,上稟坤寧殿,乞請皇后出面為德妃求情,望乞娘娘恩典……”
高太后聽著,神色俄而一變,重又坐了下來,問道:“六哥果真說了這樣的話?”
老宗元匍匐在地,道:“此皇后所言,臣不敢有一絲隱瞞!”
高太后頓時笑了。
“這大內一個兩個的,到頭來,竟還不如六哥知禮數,懂規矩!”
……
注:朱氏,在元祐年間,經常因為做事不謹慎,被高太后罵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