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計劃的慢慢的根據自己的身體,增加著每天的活動量和運動時間。
現在,每天的運動時間,已經增加到了一刻鐘。
對趙煦來說,這不僅僅是在鍛煉身體,增強身體抵抗力和免疫力。
也是馮景向他匯報汴京城里各種大小事情的時機。
“左相王珪今日停靈在家……據說,除了一個曾經的女婿外,沒有一個人上門……”
馮景跟著趙煦在殿中一邊走,一邊低著頭,說著話。
趙煦只是聽著,面無表情。
但馮景知道,大家在聽,而且聽的很認真,甚至記了下來。
證據就是,大家有時候會在兩宮面前提起他的名字。
雖然很少很少,但馮景知道,這就是獎賞。
“聽說那個王家的女婿叫李恪非,乃是齊州人,熙寧九年丙辰榜進士科進士……如今在太學為官……”
趙煦依然只是聽著。
馮景于是知道,大家對這個不感興趣,立刻轉移話題:“據說御史臺那邊依然有御史,對王珪只是降授通議大夫,明其罪證,卻允許王家人依舊使用‘故宰相、尚書右仆射、郇國公’有些不滿,有人覺得,能允許王家以‘故宰相’的頭銜回鄉下葬,已經是天恩浩蕩,應該追奪王珪的國公爵位和食邑,并追還大行皇帝所賜的種種賞賜……”
趙煦終于說話了:“亂彈琴!”
王家若是現在就被剝掉了國公的頭銜,追還了大行皇帝賞賜。
那么王家就會斷尾求生,帶著一小部分財富,退回老家。
可王家若是能保留國公頭銜和大行皇帝賞賜,那么他們就能在皇權庇護下帶回大部分財產。
一個得罪了太皇太后的獲罪宰相的子孫,一個在新君即位過程中,被認定陰持兩端,不顧大義的亂臣之后。
帶著上百萬貫甚至更多的財富,回到了老家。
一年、兩年,或許還能平安。
三年、五年呢?
破家縣令,滅門令尹!
大宋天下的官員,最喜歡的就是這樣又富又有錢,同時還沒有反抗能力的家族。
這是肥肉!
群狼都會圍上去,千方百計的想辦法將王家撕碎,把最后一點碎肉都吞下肚子里。
這樣,趙煦還需要動手嗎?
不需要!
甚至,趙煦還可以等王家死的干干凈凈后,再掉下一滴鱷魚的眼淚。
“誰滅我父皇大臣滿門?”
然后,一套抄家流程走起來,把被吞掉的財富,連本帶利的收回內庫。
還能借機再收割一波人望——天子連王珪這樣的罪臣尚且能包容,尚且能為之伸張,何況我等?
這就叫一魚n吃!
可現在若是下手太狠,就如趙煦上上輩子那樣。
王家就會變成雞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反而可能給王家留下一線生機!
讓他們有機會東山再起。
馮景深深低頭。
趙煦深深的看了一眼馮景,對他說:“不過御史中丞黃履,父皇股肱也,我覺得他肯定能把這個事情做好!”
“馮景,汝覺得呢?”
馮景深深彎腰。
他聽懂了大家的意思——你自己想辦法,知會一聲黃履,讓他知道一下朕的這個意思。
圣意昭昭。
馮景知道,這是考驗他的時候。
注:根據考古發現的墓志銘,可以確定,李恪非的發妻,李清照的生母,就是王珪的長女,而非一直猜測的王拱辰孫女。
所以又有人說,李恪非應該是后來續弦娶的王拱辰孫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