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耶律和魯瀚手中的延慶宮宮帳軍,卻是他必須拉攏的力量。
所以,耶律洪基安撫道:“阿攆且安心,若果然要用兵西虜,朕將以阿攆為先鋒……”
“若可破西虜,元昊、涼祚之棺,可由阿攆掘之,也可由阿攆將他們的首級帶去慶陵,祭奠于父皇陵前,告慰皇考神靈!”
耶律和魯瀚聽到這里,才終于拜道:“多謝陛下!”
他知道,耶律洪基只是在騙他而已。
耶律洪基根本不可能出兵的。
派耶律迪烈去嚇唬一下西虜,就算應付了事。
……
元豐八年八月壬午朔(初一)。
在呂公著和張方平的直接干涉下,經筵官們終于將相關的書目確定下來。
初步擬定,是以儒家經典《禮記》以及從李覯的《皇佑續稿》、《皇佑后集》之中挑選出來的文稿十一卷,定為御書書目,翰林學士承旨兼侍講鄧潤甫,為其名之《盱江先生集》。
《禮記》以范純仁、呂大防主講,程頤、呂希哲輔講,蘇轍、范百祿次講。
《盱江先生集》以鄧潤甫主講,范純仁、呂大防輔講,程頤、范百祿次講。
程頤、蘇轍、呂希哲、范百祿等經筵官,則被兩宮授命,整理仁廟慶歷至嘉佑時代的言行、法令,定為《元祐御書》,命在明年春二月之前敬呈御前,以備天子讀書——這是呂公著的提議,而呂公著則是接受了來自陳州的司馬光的建議。
忙完了這些事情后,兩宮就拿著定好的《盱江先生集》,到了福寧殿。
趙煦這個時候,正好在御花園里看書。
見了兩宮和兩宮身后的內臣們手上捧著的書冊,趙煦心知肚明是個什么情況。
于是,小跑到了那些內臣面前圍著他們轉了一圈,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這下兒就有書看了!”
兩宮都微笑起來,向太后更是無比欣慰,也無比心疼——這孩子太懂事,太好學了!
……
興慶府。
來自汴京的奏報,終于送到了興慶府的西夏皇宮中。
西夏梁太后的身體,在這個時候,已經出現了不適,已經不能再正常處置國政了。
國相梁乙逋,開始全面掌權。
秉常完全是靠著仁多家的全力支持,才能在這宮廷中有著自由活動的空間。
所以,當秉常知道,汴京的使者發回報告,趕到皇宮的前殿時,大臣們都已經從殿中次第離開。
只有國相梁乙逋,站在宮殿前,等候著他。
“國相……”秉常怒氣沖沖的質問:“使者回報這么大的事情,為何不等朕來就做了決定?”
梁乙逋笑了:“兀卒做的了決定嗎?”
秉常看著梁乙逋,咬著牙齒道:“朕為何做不了?”
“很好!”梁乙逋將那封奏報丟到了秉常面前:“那么兀卒乾坤獨斷吧!”
說完,他就帶著梁家的親衛武士直接從秉常身邊走過。
氣的秉常顫抖著手,指著自己的表哥兼大舅子:“跋扈……跋扈權臣!”
可奈何,他對梁乙逋完全沒有辦法!
梁乙逋和他那個死去的父親梁乙埋,吸取了當年沒藏家覆滅的教訓。
大肆蓄養死士,籠絡宮中禁衛。
這皇宮上下,幾乎都是梁家的人。
秉常若非現在身邊隨時跟著一支仁多家的禁衛,便是在這個宮里面,也沒有自由活動的可能。
梁乙逋回過頭,看著秉常,嘆了口氣,道:“兀卒,若無臣父子,大白高國早就滅亡了!”
“臣和臣先父,為了大白高國,流血又流淚,兀卒緣何如此猜忌?”
“難道要逼臣效司馬昭之事?”
這是事實!
大白高國,能維持到今天還不倒,全靠了他爹梁乙埋和他的苦心維持。
不然早就四分五裂了!
說完,梁乙逋拂袖而去。
腦海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方才殿上議論的時候,一個忠于他的貴族,悄悄的和他說的話——南蠻的條件,倒也不是不能答允……
只消南朝冊封國相為夏國王……
那個人的話,自然是被梁乙逋立刻打斷。
但是,現在,卻又如魔咒般在梁乙逋腦子里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