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還會連累好孫子呂好問!
所以他非但不能去抓,甚至還得在外人問道此事的時候給呂希哲想辦法圓場。
于是,呂公著只能罵了一聲:“逆子!”
然后氣呼呼的去了后宅。
還好,在后宅中,他看到了孫子呂好問正在窗口讀書。
他這才捋了捋胡須,老懷大慰。
“呂希哲這個不孝子,看來是無藥可救了……老夫也就只能指望乖孫兒繼承我呂家家學,發揚光大!”
可是,呂公著走到呂好問身后,瞥了一眼呂好問在看的書,頓時眼前一黑——王安石的《三經新義》!
偏生,他還說不出任何話來。
因為三經新義是科舉指定的必考。
而呂好問明顯是在備考三年后的龍飛榜。
他不讀三經新義,難道去看別的書?
“罷了……罷了……”呂公著在心中哀嘆著:“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夫……老夫也管不得這許多!”
……
幾乎在同時。
汴京城的樊樓之中,一個雅座內。
呂希哲、呂嘉問、林希等人,俱坐一起,聽著歌女的軟糯之音,也品味著羔羊酒的醇厚。
待到歌女一曲唱罷。
呂嘉問首先拍了拍手掌,命人賞了錢。
歌女拜謝之后,自然退下。
于是,雅座之中,就剩下了他們這幾個人昔日在汴京城里一起讀書、游戲的故友。
呂嘉問親自起身,給呂希哲倒滿了酒。
林希則在旁邊敲著邊鼓,問道:“原明兄,如今是天子經筵官,侍奉左右,常獻經義……”
“我等卻遠離天子,一月也未能見一面……”
“如今,我等都可能外放州郡為官……實在惶恐……”
“不知當今天子所喜……”
呂希哲聽著,連忙拿手捂住了酒杯,這個當他可不上:“今日不是說好了,只談往事,不談國事的嗎?”
呂嘉問連忙笑道:“吾等豈敢窺探圣心?那劉莘老、王彥霖的前車之鑒,可就在今日上午呢!”
“原明放心,我等只想知道,當今天子最不喜歡什么?”
“還有天子對新法,到底有沒有態度?”
“原明也該知道,吾當年力主市易法……”
“如今,市易法盡罷……在下實在惶恐啊!”
要是詢問天子喜歡什么?
那是找死,也是作死。
可若只想知道天子所厭棄的事情。
那就可以解釋成——欲為天子效忠,除其弊!
呂嘉問的理由也很正當——市易法是他首倡和主持的,現在市易法盡罷,他自然害怕被牽連,甚至在天子面前落下壞印象。
呂希哲見著,知道推脫不過,也不好推脫——況且,王安石相公在給他寫的信上,也擔憂呂嘉問被牽連,托他指點指點。
可,天子的事情,他真的不好說。
因為說了,就是不忠!更是背叛!
要知道,天子可親口和他許諾過,明年春天,就讓他的兒子呂好問入宮伴讀。
幾乎是以國士相待!
要不是天子暗示過他,可以繼續和元老大臣通信,他連介甫相公那邊都不愿多說。
沒辦法,呂希哲只能折中,道:“幾位就不要再問了……”
“當今官家,躬行先帝德政,子繼父道,可謂至孝也!”
呂嘉問和林希一聽都笑了起來。
他們要的答案也就是這個!
子繼父道好啊!妙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