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個鄰家的老人一樣,面帶微笑,眼中平和。
“介甫相公!”章惇深深一拜。
跟在他身后的章援,也連忙跟著深深拜道:“晚輩見過荊國公!”
王安石回過頭來,看著章惇,然后就笑了:“子厚來了?”
“快來替老夫嘗嘗這道紅燒肉燉魚……”
“這可是老夫,采江寧之菜,渾登州之魚,多番驗證的新菜肴!”
“正打算將食譜送去登州,和蘇子瞻一較高下呢!”
章惇眼眶一熱,笑著道:“諾!”
便走入廚房,拿起一雙筷子,夾起鍋里燉煮的魚肉。
入口酸甜,味道渾厚。
“怎樣?”王安石急切的問道。
“介甫相公此菜,酸甜適中……”章惇說道。
“這就對了!”王安石撫著胡須道:“蘇子瞻送來的食譜上用的那東坡肉,太過肥膩,老夫便以潤州(鎮江)農家所釀的醋來中和其肥膩,然后加少許黃酒,加入砂糖等佐料……”
“如此豬肉肥而不膩,魚肉軟硬適中……比那蘇子瞻簡單的食譜,妙用更多,滋味也更豐富!”
章惇聽著,目瞪口呆。
這就是介甫相公的晚年退休生活嗎?
不治學問,不問朝政,一心只問三餐滋味?
倒也……悠閑!
王安石卻是不以為意,他看向章惇身后,那個還一直彎著腰的少年,問道:“這是子厚的?”
“犬子援……”章惇連忙介紹起來。
王安石點點頭。
章援卻是激動的臉都漲紅了:“晚輩末學后進章援,再拜荊國公……”
王安石笑著擺手:“老夫早已經致仕了……小友不必稱呼那些官面上的爵位頭銜了……”
“尊敬一點,稱一聲‘半山老人’,若是隨意的話,喚老夫一聲‘王老倌’也行!”
對王安石來說,他真的不在乎這些繁文縟節。
要是在乎的話,他也不會是王介甫了。
章援則是連稱不敢。
王安石嘿笑一聲:“老夫都說了不必這樣拘謹!”
“年輕人,要朝氣蓬勃,要奮發向上!”
說著,他就對章惇道:“老夫聽說,少主命子厚南下廣西……”
章惇點點頭。
王安石問道:“少主可有指揮?”
章惇點點頭。
王安石笑了起來:“子厚若是方便,可以和老夫說一下,少主指揮之中,可有什么特別的囑咐?”
章惇答道:“陛下圣命:若無必要,無須越過富良江……”
王安石的臉色,頓時變得嚴肅起來。
“還有嗎?”
“陛下還囑托,富良江以北,無論侗主、交趾官吏,凡有來投者,皆可便宜授官,許其稱臣羈縻……”
“子厚……”
“恩?”
“汝之命運,比老夫好多了!”他望向河南,那先帝的帝陵方向。
無數往事在他心中翻滾。
章惇不敢接話,只能拱手一拜。
但他們兩人都知道,彼此在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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