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禁軍的劍斧之前,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哭哭啼啼一番,然后被掃地出門。
這一天,汴京城的勛貴們,看著那幾家的家人,被從祖宅之中逐出去。
都是抿著嘴唇,也都是低著頭。
兔死狐悲的情緒,在他們中間悄然萌發。
但更多的,卻還是害怕、恐懼。
“以后,官家要是給了個暗示,就趕緊照著他的意思辦吧!”
很多人都在心里這樣想著。
勛貴就要有個勛貴的樣子!
可不能昏了頭,站到官家的對面去。
不然,這些人家就是下場!
……
趙煦站在封樁庫前,看著一車車的金銀、銅錢、絹布還有香料被送進庫房,然后分門別類,一一入庫。
在這一刻,他感覺自己充滿了安全感。
汴京城的二十七家酒戶,三十四家大戶欠市易務的一百五十四萬貫欠款,連本帶利的全部回到了它們應該存在的地方。
此外,開封府和都商稅院,也都收到了大筆拖欠的稅款。
趙煦靜靜的看著最后一車金銀,被皇城司的親事官們,親自送入庫房。
他就拍了拍手,點頭贊道:“善!”
然后,趙煦扭頭看向宋用臣,問道:“宋用臣,近來交子務那邊,可有人去承兌宋遼交子?”
宋用臣答道:“大家,據臣所知,各家商賈,皆是公忠體國,暫時無人去交子務兌換。”
這是自然!
這位陛下,剛剛給汴京勛貴們整了一個大活。
數個傳承數十年甚至百年的勛貴家族,從此名存實亡。
這大大的震懾了內內外外的人。
最近幾天,聽說連桑家瓦子的生意都好像冷清了幾分。
好多衙內都被家里禁足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些拿了宋遼交子的商賈,就算一時手頭周轉不開,也在他們背后的人的嚴令下,根本不敢拿著那些交子去交子務承兌。
他們寧肯再等一等,也要表現出忠誠的姿態。
趙煦笑了笑,道:“交子承兌與否和忠貞有甚干系?”
“去和李憲打個招呼,所有宋遼交子,當應兌盡兌!”
錢這東西,只有流通起來,才有價值。
尤其是這些宋遼交子,換手率越高,趙煦越喜歡。
因為這可以收鑄幣稅。
而且是高額的鑄幣稅!
交子的每一次售出、承兌,都能從其中抽差不多相當于千分之二十五六的印花稅。
一張交子,換手率越高,趙煦越賺。
所以,趙煦怎么可能會希望商賈們傻傻的持有交子呢?
他巴不得商賈們不斷的將交子流通起來。
也別等什么三年期限了。
所以,他想了想,就對宋用臣道:“宋押班,再去都商稅院、官曲院、店宅務,還有開封府傳朕的口諭。”
“從即日起,以上有司,皆接受宋遼交子,作為稅款。”
“諾!”宋用臣楞了一下,才躬身退下去。
趙煦看著宋用臣的背影,他輕聲說道:“可惜啊,暫時只能在汴京城這么玩。”
現在,大宋只在兩個地方設置了交子務。
一是成都,另外一個就是汴京了。
而成都那邊的交子,主要是以鐵錢為面值的。
汴京城這里的交子務,也是從今年才開始玩銅錢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