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司馬光在行動(2)
文彥博拄著幾杖,微微顫顫的領著司馬光、司馬康,進了府邸后宅,到了一個偏房之中。
賓主落座,文彥博又命人奉來茶水點心。
這才假作糊涂的問道:“君實今日特意登門,所為何事?”
“太師不知?”司馬光沉吟著問道。
“出了何事?”文彥博問道:“老夫近來一直在家休養,已不問外事久矣。”
司馬光當即道:“好叫太師知曉,廣西已傳回捷報,云王師一日下決里隘,盡取交趾蘇茂、門、桄榔、思瑯等州,兵圍廣源、九源,先鋒直趨北件。”
“想必如今,王師該已下北件。”
文彥博驚訝不已,看向文及甫,訓斥道:“汝這逆子,如此大事,緣何不與老夫說?”
文及甫立刻跪下來。
也比如章惇很喜歡取笑別人,尤其是在語言上。
張家,從此除名!
那個在他年輕的時候,在這汴京城里跺跺腳都能讓半個汴京城顫抖的頂級勛貴家族,就這么簡單的完蛋了。
但,其中的一些事情是事實。
原因很簡單——每一個士大夫,都覺得自己文韜武略,無一不精,同時他們也都無比向往唐代士人出將入相的傳統。
當宰相要威嚴,要有氣勢,更要有法度。
不然,為何官家要點章惇的將?
不會吧?
大宋就一個章惇能南下了?
看看這次南征的名單吧。
兵馬都監狄詠,官家親自以圣旨召回來的大將之后,一回來就任命為至關重要的閤門通事舍人,掌管被人稱作天子耳目的通見司。
不過是欠了市易務的錢沒還,就編管地方,收回賞賜的宅邸。
等他也集齊了這些成就,再談他可能功高震主,會尾大不掉的問題吧。
但,他依然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可臉上的神色,卻已經冷了許多。
文彥博聽著,卻笑了起來,他道:“交趾不過南方小丑而已。”
怎么能和別人嘻嘻哈哈?
千錯萬錯,都是自己的錯!
當即就誠懇的磕頭:“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兒只是不愿大人為外事分心。”
文及甫只能再拜,說道:“諾。”
文彥博聽著,輕輕的彈了彈手指。
這些人不是天子心腹,就是潛邸舊臣、皇親國戚。
文家上上下下幾百口人的富貴、權勢,那就是要一朝盡喪!
當今那位可是公認的記仇和好記性!
看看前不久張耆的子孫的下場吧。
他指了指自己,傲然道:“老夫當年平貝州王則之亂,可比章子厚功更高!”
“滅之,有何可夸耀之處?”
章惇若再在都堂胡作非為,甚至和江寧的王介甫相互呼應。
他不太明白,明明他早上就已經和老父親報告了此事。
章惇才哪到哪?
就以他文彥博來說吧,致仕前,已經是身兼兩鎮節度使,官拜金紫光祿大夫,勛轉上柱國,爵封潞國公。
現在兩宮聽政,本來耳根子就軟。
蔡挺改革將兵法,置將訓練,而為樞密副使。
再說,文家現在形勢大好!
眼看著,十三娘在宮中地位與日俱增,他又怎么會給自己的孫女拖后腿?
中午的時候,都堂那邊還送來了許多廣西奏疏的副本。
這是事實!
<divclass="contentadv">無論文臣,還是武將,在大宋都不存在功勞太高,賞無可賞的問題。
汴京城的官家,就算聽到了,也會一笑置之。
怎么能隨便開別人開玩笑?
可他要死了呢?
比如說,他在都堂,下面的小吏,都敢喊他‘章七相公’。
畢竟,朝堂罵娘的人,通常罵的都不是自己的本意,而是背后大佬的意思。
高遵惠,太皇太后的叔叔。
章惇章子厚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且夫,祖宗早定條貫,國朝絕無功高不可賞之事!”
若現在章惇滅交趾而歸,他勢必成為有史以來威權最大的宰相!
司馬光知道,文彥博這是在和他打太極,他只能道:“然國朝未有得滅國之功之宰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