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也一定會調離大理寺。
而如今奉圣旨,對大理寺進行審查的是太皇太后最信任的大臣——英廟時代孤臣,御史中丞傅堯俞。
但傅堯俞還要管御史臺。
<divclass="contentadv">他根本沒有這么多精力,額外關注大理寺的事務。
偏生,傅堯俞這個人,一旦開始調查就必然深挖到底。
所以,大理寺卷入案情里的官吏,除了王孝先可能平安落地,其他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會獲罪。
尤其是那些具體經辦了相關事務的官員、胥吏。
沒有一個逃得了傅堯俞的鐵面無私!
流放、刺配,就是他們注定的命運。
所以……
蔡京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
他是個聰明人。
而且是個純粹的政治生物。
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大理寺將在未來一個月到兩個月之間,出現巨大的權力真空和人員缺口。
就像是……
開封府!
“對!”蔡京握緊拳頭,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開封府、大理寺,都將被李雍案攪個天翻地覆!”
御史臺的烏鴉,這次出手,可是拿到了無比確鑿,不可辯駁的鐵證!
包括胡及的判詞和大理寺那邊的判詞。
這兩份判詞,一份比一份荒唐。
尤其是大理寺的判詞,簡直是讓人看了都會羞愧:大理寺那些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他們寫的判詞,就像是精神分裂了一樣。
一邊認可開封府的判決——李雍誣告了。
可一邊卻又在判詞之中,不寫一個‘堪’字——依制度,既是誣告,那么判詞必須寫一個‘堪’字,然后送都堂,由都堂下刑部進行復核。
同時,大理寺還在判詞中,犯下了一個讓人難以接受的致命錯誤——他們認可了李雍舉證的段處約乃段繼隆之子,理當申省勾追段處約到衙的請求。
但同時,卻又在判詞中不寫一個‘申’字。
準確的說,他們寫了。
但,卻不知道被誰給抹掉了!
偏生,沒有抹干凈,外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個‘申’字。
然后這份判詞,不知為何,落到了御史臺手里。
所以,御史臺的烏鴉們,才會那么亢奮——那么大一個沒有抹干凈的申字,除非是瞎子,不然肯定看得見。
左司諫蘇轍的彈章里直接就說了——臣見大理寺堪得李雍經開封府論段處約將父知濟州段繼隆進奉空名狀,招人承買一案……
若堪得實情,則段繼隆罪行不輕,李雍則不坐誣告之罪,此乃官司行遣之常。
今既以段繼隆無罪,又卻判放李雍,自相違背,猶如兒戲,則其受情反復,不待堪劾自明……
今大理寺公然用情,枉亂分析,更不堪出情弊。
臣實以為,此開封府、大理寺,自相勾連,敗壞法度,乞陛下嚴加詳查,治其等欺君罔上、敗壞國家之罪。
蘇轍說的,自然是非常有道理。
蔡京也不得不承認這一點。
因為無論是誰,只要看過了從開封府到大理寺的判詞上那些連串致命的問題。
都會知道,這些人,根本就是拿著大宋刑統在那里過家家呢!
特別是大理寺的判詞,簡直是侮辱他人智商,把所有人都當猴耍——大理寺,既在判詞中認可開封府的判決,認定李雍誣告段繼隆,同時卻又將誣告人李雍放了,不追究他的誣告罪。
蔡京看完那些判詞后,他第一感覺,就是大理寺的人,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沙門島旅游了。
他們怎么敢的啊!
自然,蔡京也聞到了一些,很不對勁的味道。
因為這個事情太奇怪了。
有無數疑問,無法被解釋。
顯然,這里面的內情,是外人難以想象的。
搞不好,就是胡及和大理寺,都被人耍了也不一定。
但現在,蔡京可沒有功夫,去幫胡及等人脫罪、想辦法。
他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他得抓住宮里面遞出來的這根救命稻草,死死保住官家的大腿才行。
只有官家,可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