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他們就會得意忘形,肆無忌憚,連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
看看現在,那幾位駙馬都尉,一個比一個乖巧。
特別是在太學經過深造和熏陶后的郭獻卿,坐在魏國大長公主身邊,夫妻如膠似漆,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待到宴席將盡,魏國大長公主,領著郭獻卿來到帷幕前謝恩。
“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圣,皇帝陛下加隆恩于臣妾……妾恭謝隆恩!”
郭獻卿立刻跟著叩首,就像一條小狼狗一樣,乖乖的貼在了自己女主人身后。
帷幕內的兩宮和趙煦,看到這一幕都笑了起來。
“看來,太學儒學教化熏陶果然有效!”太皇太后打趣道:“老身看到公主和駙馬都尉和和樂樂,就很開心,來日再見周太妃時,也終于能有交代了。”
“這都是太皇太后、皇太后慈圣關愛,官家關懷之故。”魏國大長公主小心翼翼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已經懷孕了,臉上的母性光輝流露而出,要多幸福就有多幸福。
趙煦聽著,也笑了起來,對郭獻卿道:“駙馬在太學,學習刻苦,于圣人經義多有認知,朕很欣慰,望駙馬戒驕戒躁,潛心刻苦,用心于圣人之學,若如此,朕必不吝賞賜!”
所有人頓時都笑起來。
特別是那幾位公主、郡主,都笑的很開心。
對趙煦,她們是最滿意的。
因為,趙煦是真的肯給她們做主,也真的愿給她們撐腰的。
王詵的下場,震懾著其他人,極大的提高了這些公主、郡主在家里的地位。
而趙煦對王守約這個模范駙馬都尉的親近、提拔和重用,則激勵著她們的丈夫,進一步提高了她們在家里的地位和話語權。
對郭獻卿的處置辦法,則告訴著所有人——只要不犯原則性錯誤,宮里面還是愿意對親戚們,抬一手的。
而這些公主、郡主,則反過來,也利用著她們在兩宮面前的影響力,給趙煦說著好話。
可謂是互取所需,各得其需。
郭獻卿在太學這幾個月,在棍棒教育下,已經服服帖帖了。
他當即乖巧的拜道:“陛下厚愛,臣當百死報之!’
他是聰明人。
自然知道,自己面臨的是一個怎樣的選擇?
進,就是浪子回頭,又一個周處。
有機會上國史,青史留名,成為佳話。
他要是不聽話。
呵呵!
那就是冥頑不靈,無可救藥。
連君父的愛和圣人的經義都救不了的人,只會被千夫所指,整個家族都會被他連累。
大概率最終只能和王詵一樣,落得一個慘死異鄉,連祖墳都不敢葬的下場。
孰輕孰重,郭獻卿自然分得清楚。
所以,他的乖巧,其實泰半是裝的。
但他自己明白,他必須裝下去,裝一輩子。
這叫‘潛雖伏矣,亦孔之昭’。
乃是詩經所說,也是中庸的名言。
看著魏國大長公主和郭獻卿再拜而退,趙煦就看向兩宮,說道:“太母、母后,今日是端午節慶,朕見到諸位宗室親長,都和和樂樂,心里面也很開心。”
“所以,想和太母、母后,討個吉利,給諸位宗親都推恩一等。”
兩宮自然不會拂趙煦的這個美意——本來,宗室遇節慶推恩升官,就是題中應有之義。
區別只在于,關系近一年一遷,甚至一年多遷,關系遠的則只能靠著新君登位、立后、立儲這樣的大典禮才能混上一次推恩。
于是,兩宮欣然應允,下詔推恩在場宗室、駙馬,皆遷一級或減磨勘三年。
趙煦趁機又說道:“兩位皇叔,是朕的親叔叔,也是皇考的胞弟,還是太母的親子,朕今日見了荊王長子慶州刺史孝奕,也聽說徐王長子,如今只是永州刺史……”
“朕想著,兩位皇叔,都是朕的親叔叔,兩位王子更是朕至親的手足骨肉,理當推恩。”
“所以就許諾了,兩位王子,皆為正任的承諾,還請太母、母后成全。”
兩宮一聽,都笑起來。
太皇太后更是笑的合不攏嘴。
只覺得趙煦這個孫子,果然是孝順友愛親近宗室的好孫子,連徐王、荊王的子代也考慮到了,還承諾給他們正任官。
于是,太皇太后笑著道:“官家金口玉言,自當如此。”
“只是,朝廷名爵不可濫觴。”
“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