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正說著話,馮景就來報:“太后娘娘、大家,慶壽宮的老宗元來了,說是慶壽宮有請娘娘、大家前去商議。”
“哦?”向太后聽完,皺起眉頭:“可知出了甚事?”
<divclass="contentadv">馮景拜道:“奏知娘娘,老宗元言,是文太師似乎發了脾氣……慶壽宮震怒,請娘娘、大家前去商議……”
向太后頓時就深深的吁出一口氣。
文太師?!
文彥博!
他怎發脾氣了?誰敢得罪他?
那可是四朝元老,有定策擁立之功的宰相。
更是當朝的平章軍國重事——位在宰相之上,可以君前減一拜的重臣。
便連忙帶著趙煦,前往慶壽宮。
……
向太后帶著趙煦,到了慶壽宮,給太皇太后問了安。
太皇太后,便和向太后道:“太后啊,這朝中的御史們,也不知怎的,竟有人在上月彈劾太師。”
“此事,連老身也不知曉。”
“今日,卻忽然在京中傳開了。”
“現在文太師已經閉門謝客了……”
說著,她的臉色就越發的鐵青起來。
這個事情,最讓她惱火的,不是有人彈劾文彥博,也不是文彥博又開始倚老賣老了。
而是——有人彈劾文彥博,她卻不知道。
直到事情傳開來,她才知道有這么一個事情。
這讓這位權力欲和控制欲,素來強盛的太皇太后,實在不能忍。
同時,也讓她難免在心里面嘀咕——能瞞著她,把御史的彈章,私下里扣下來的人。
除了她的孫子皇帝,就是保慈宮的向太后了。
向太后聽完,便起身謝罪:“娘娘息怒,此事卻是新婦的不是……”
她看了一眼趙煦。
在來慶壽宮的路上,趙煦已經和她解釋過了。
留下御史們彈劾文太師的奏疏,乃是為了保護那幾位御史,更是為了給太師體面。
很合情合理的解釋。
也符合六哥的性子。
就是……
向太后對太皇太后這個姑后的性子是了解的。
先帝在的時候,姑后的掌控欲就非常強。
二王十九年,都不能搬出禁中,就是明證——須知,四大王,在那十九年里,可是上表數十次,乞遷居宮外。
外廷的宰執,累表乞二王遷居,不知道多少次。
先帝更是答允了不下十來次。
咸宜坊里的親賢宅,都建好了六七年了。
可二王,依然留居禁中。
原因就出在這位姑后身上。
先帝篤孝,只能順從生母。
于是,在先帝去年正月以后病重的時候,竟橫生枝節,宮中宮外,都出現了異動。
向太后作為親歷者,自是記憶猶新。
她可不會忘記,那些時日里,她在坤寧殿里,日夜向神佛禱告的日子。
更不會忘記,四大王、安仁保佑夫人以及蔡確等宰臣,多次向她發出的預警。
也是幸虧菩薩保佑,祖宗有靈,才讓六哥有驚無險,順利即位。
不然……
如今的汴京,究竟是誰坐朝堂,誰為太后,誰又被軟禁,還真的說不清楚。
這些事情,向太后雖知道,她必須永遠埋在心里面,永遠不能和別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