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比沈括。
但,既得圣眷,和沈括的妻兒比一比,應該沒問題吧?
帶著這樣的心緒,賈種民被帶進了紫宸殿的便殿。
他剛剛入殿,便見到了那上首的御座上,已經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端坐其上了。
賈種民立刻納頭就拜:“駕部員外郎、試開封府巡街大使臣種民,恭祝圣躬萬福。”
只聽那御座上的官家道:“朕萬福。”聲音稚嫩,但很有溫度,和傳說中一樣,這位少年官家對大臣很有溫度,在這方面頗類仁廟——前提是不能得罪他。
否則,就會讓人發現他的另一面——記死仇!
徐國公張耆的后人,現在已經被這位官家,在官場上趕盡殺絕了。
駙馬都尉王詵的家人,現在都不敢在祠堂里,擺王詵的牌位了。
只有公主的繼子才敢在家里祭祀自己的嗣父,但也不敢明確的寫王詵的名字,只能寫個:先父、皇宋故駙馬都尉。
而且,還得把這個牌位放在公主神主牌下面。
由此可見,王家是被整怕了!都整出心理陰影來了!
于是,恩威并施,以賈種民所知,如今在勛貴外戚圈子里,已經沒有人敢輕視他了。
像高家、向家、楊家、劉家這些頂尖的權貴家族,則已經盡數成了這位少主的擁泵,日夜都在傳頌他的賢名——這些人家,都跟著官家發了財。
也就是文臣群體里,還有些人,看不清形勢,還以為傳說是吹出來的。
或者單純的頭鐵,喜歡用自己的官職,去試一試官家的耐心。
這很正常——大宋文官們,就這個德行。
但賈種民,就沒有這個膽子了。
所以他趴在地板上,表現的無比順從。
便只聽著官家悠悠說道:“朕想見賈卿很久了。”
“嗯?”賈種民咽了咽口水。
“去歲堤岸司撲買一事,卿做得很好!”
“為封樁庫,創收百萬貫!”
“兩宮慈圣,都和朕夸過愛卿呢!”
去年,堤岸司撲買,就是賈種民主持。
賈種民靠著呂嘉問的顧問,將堤岸司值錢的那些堆垛場,都進行了提價。
果然,每一個都賣了出去。
于是,得到了超過一百萬貫的錢帛。
比起之前預計的收入,多了二三十萬貫!
趙煦當時就特意在兩宮面前表揚過了賈種民,還下詔褒揚過,給賈種民減了兩年磨勘。
賈種民聽著,卻是感激不已,拜道:“臣微末之功,陛下竟記得?”
“為天下社稷建功之人,朕都記得,不會忘記!”趙煦笑著道。
“就比如愛卿,如今在開封府,協助開封府,清理侵街,疏導交通,朕也一直在關注!”
這就讓賈種民激動了起來。
心中甚至生出了一種:士為知己者死的沖動。
沒辦法!
高高在上的皇權素來傲慢的很。
你爆肝你努力工作,皇帝就會記住你,甚至獎賞你?
做夢吧!
在大宋真相是——絕大部分大臣,無論是努力爆肝,還是躺平摸魚。
趙官家都不在乎!
像趙煦這樣,會用心記住那些努力工作的人,會把這些人的名字記到自己御前的屏風上,會在接見的時候提一嘴他們的政績的皇帝。
實在是太少了。
不止在大宋很少見。
便是歷朝歷代都很少見!
只能說,這萬惡的封建社會,給趙煦創造了一片從未被人開發過的韭菜田。
嘴巴子動動,說幾句好話,兌現正常的獎賞。
就足夠讓大批大批的人,哭著喊著,給他賣命,為他沖鋒了。
現代的那些資本家,若在趙煦的位置上,怕是會笑的淚流滿面。
肯定會使勁pua,瘋狂壓榨。
(本章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