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煦一直以來都不干涉皇太妃閤,同時刻意的疏遠朱氏,更親近向太后,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是在保護朱氏!
不然,沒有人知道,朱氏和她那一大家子活寶,能鬧出什么笑話。
又該被多少人拿去當槍使。
哪怕是現在,無論是在熙河路的棉花地,還是在廣西的甘蔗園。
以趙煦所知,都有著任家、朱家的人。
這些家伙,哪怕天天花天酒地,夜夜笙歌,也沒有人管。
典型的就是養著,萬一暴雷就丟出去擋災。
趙煦也沒有管。
反正——任家也好,朱家也罷,其實和趙煦沒有血緣聯系。
皇太妃朱氏本姓崔!
朱家是繼父,任家是養父。
而偏生,因為朱氏自幼被養在任家,所以她其實更親任家人,然后才是其母改嫁后的朱家,至于本家崔家?
沒有撫養之恩,更無親情紐帶,不過路人,礙于禮法才勉強認下這門親戚。
但從未放在心上。
而這些都是朱氏的關系,和趙煦一毛錢關系也沒有。
一些就算是上上輩子,見都沒有見過幾次,而且每次聽到這些人的名字,總是和麻煩掛鉤的所謂親戚。
趙煦能有什么好感呢?
當然了,表面上的面子工程還是要做的。
所以,趙煦只是哼哼兩聲,就沒有再在這個事情上面說什么。
反正,任家人捅出了簍子,別指著他去收拾。
誰的屁股誰去擦。
擦不了就兜著走。
就像他上上輩子一樣。
任家人、朱家人做差了事情,可以保命,但也就僅限于此。
趙煦輕笑一聲,就陰陽怪氣的說道:“朝堂的相公們,漂亮話自然都說得好。”一副還在耿耿于懷的樣子。
“但怎么,我才想做一點事情,給兩宮慈圣,攢些財帛,修個園子,給太母、母后將來游樂、賞玩……”
“這外面的人,就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靖安坊的‘汴京學府’項目,在三天前在汴京新報上正式官宣了,最惹人眼的政策——將建立九年一貫制官立蒙學和小學。
且小學畢業可以通過考試,成績優異者,可以入讀開封府府學。
這個事情一公開。
朝野就炸鍋了。
因為,他們真的有一頭牛在開封府府學!
自大宋立國以來,開封府府學,就是一條科舉的終南捷徑。
因為這里的發解試難度,天下倒數第一。
同時,這里的貢士名額數量天下第一。
王安石變法,都無法動搖,甚至還加強了開封府府學的地位——府學學生,經考試合格,可以直接升入太學。
而在太學的太學生,經過深造,升入上舍后,在上舍中經過考試,是可以比照進士一樣授給官職的。
而且其出身視同進士。
太學的第一名,甚至可以比進士及第。
而,開封府府學的生源,自來泰半都是在京朝官以上的直系后代以及待制、宰執們的親朋好友。
現在,在趙煦的指示下,蔡京要賣靖安坊的房子,居然把這些人視若珍寶的開封府府學名額拿出來當噱頭。
這些人能不氣嗎?
趙煦知道,一定有很多士大夫,會因為這個事情惡心的睡不著覺。
因為趙煦指使蔡京辦的這個事情,在這些人眼中,大抵就相當于,在現代的年輕人,忽然發現他花了無數精力,才終于約到的妹子,出現在了國產區……
臟了啊!
自然,非議隨之而來。
御史臺那邊肯定要炸鍋的。
無論新黨、舊黨,都可能在這個事情上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