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粹是做好事。
所以,哪怕遼國耶律家的嫡系死絕種了。
遼國的法統,也輪不到趙煦將來的子孫繼承。
除非,趙煦肯讓自己的孩子姓耶律。
但這是不可能的。
孩子跟母姓,那趙家成什么了?
耶律家的贅婿嗎?
趙煦自己肯答應,天下人都不會答應的。
趙煦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在國際上造出‘宋遼同盟’的熱點。
宋遼一旦出現同盟的跡象,至少在吐蕃方向,勝過十萬雄兵。
同時,在西域方面,大宋也有了抓手。
兩者相加,至少可以節省一千萬貫以上的軍費。
至于娶?
當然是可以的。
但要講方法、方式。
假若是遼國嫁公主,那大宋朝野,肯定反對。
但若反過來,是遼國有求于大宋,所以送公主入朝,充大宋天子宮室。
士大夫們就不會太大反對意見。
甚至有些人還會高興。
……
江寧城,保寧禪院。
季夏的陽光,很是熾熱。
王安石站在禪房門口,聽著房中的琴聲。
一席素衣的他,輕輕吁出一口氣。
他從琴聲中,聽到了哀切,也聽到了孤寂。
良久之后,琴聲終于停了下來。
王安石在這個時候,也終于推開了禪房的門。
他看到了,他的女兒,穿著白色的褙子,背對著他,坐在禪房內,望著窗外。
王安石走上前去,看到了自己女兒臉上,已是滿臉淚痕。
這個昔年驚才絕艷的才女,如今,已被她的婚姻折磨的不成人樣,再也看不到當年在閨閣時的浪漫與開朗,只剩下了悲切與傷心。
“鵲娘……”王安石喚著女兒的小名。
“父親大人。”王舒兒起身,盈盈一禮。
她是王安石在舒州為官時所生,所以就取名:舒。
小名則是因為出生那天,門外有著喜鵲出現。
皇佑三年出生的她,其實今年也就三十五歲。
但人卻憔悴的,好像四十多一樣。
王安石看著愛女的樣子,心中也是很心疼。
“鵲娘以后都可以舒心了……”王安石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張紙,遞了過去。
“這是汝姑親筆所寫,吳安持簽押的和離書。”
“只消汝在此書上簽字,從此汝不再是吳氏婦,重新變成為父的女兒了。”
王舒兒看著被送到她面前的那張薄薄的紙。
她的手顫抖起來。
嫁給吳安持十幾年,她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哪怕是新婚時期,也是如此。
丈夫對她總是冷著臉,舅姑和妯娌們更是對她百般刁難,哪怕她懷孕、生子,也是如此。
在吳家,她度日如年,整日以淚洗臉。
但現在,當她看到那張寫著:和離書的紙時,卻遲疑了起來。
“父親……”她看向自己的老父親,清減、消瘦的身體。
“您付出了什么?”
她已經不再年輕也不再天真。
當然知道,吳家人素來是有便宜要占,沒有便宜就要想辦法創造便宜占。
去年,先帝駕崩,吳家人就立刻上書朝廷,竟讓姑(婆婆)上書兩宮,以家貧無錢,不能償還的名義,請求朝廷免除舅公(吳充)在世時積欠國家的絕產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