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純粹的不要臉了。
而吳家人得逞了,沒幾天,太皇太后就下詔免除了吳家挪用和擠占的那些錢。
現在,吳家既拿捏著她的婚姻,又豈能不趁機賣個好價錢?
這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老父親已經老了。
而且現在當政的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本就看老父親不順眼。
這個時候老父親若上書請求點什么,兩宮恐怕都會趁機要挾、拿捏甚至故意羞辱他。
怎么能讓父親為了自己,而去受那些氣,吃宮里面的羞辱?
王安石笑了一聲,道:“鵲娘,為父什么都沒有做。”
“只是讓吳家人知道,若不和離,那么,吳家人的仕途全部都會受影響。”
“這不,前些時日,吳安時改官的時候,被吏部侍郎王子韶,以‘資序未足,磨勘未夠’為理由駁回……”
這是上個月月底的事情。
也是王子韶走馬上任禮部侍郎后做的第一個事情——直接在合法程序上,卡主了吳家人的上升通道。
“另外,陸佃在上個月,在太學之中,將幾個吳家族人從上齋之中予以除名。”
陸佃現在主持太學。
而太學的上齋,都是準進士。
一下子被陸佃,從上齋除名,等于那幾個吳家族人,數年甚至十幾年的努力,一朝盡喪。
王舒兒聽著,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老父親。
“大人……這是您……”
王安石搖搖頭:“老夫早已致仕,哪里還有這么大的面子?”
王子韶也好,陸佃也罷。
平日里,尊敬他幾句,喊他一聲‘王公’、‘介甫相公’,就已經很給面子了。
官場上素來如此。
人去茶涼,人走政息。
真以為別人是他提拔的,就會聽他的?
再說了,如今已是新君在朝,兩宮聽政。
哪里還有人肯給他這個老頭子面子?
王舒兒問道:“那這是……何緣故?”
王安石道:“只能是少主看在老夫在先朝還有幾分功勞的面子上,授意的別人……”
“啊!”王舒兒驚了。
“官家連這種事情也管?”
她根本不敢相信。
王安石道:“老夫起初也不信。”
是啊,一開始他也不敢相信!
從吳安持被送進了太學,到愛女被吳家人逼著回江寧,來他面前求情,想讓他出面上書朝廷撈人。
王安石都沒有想到,皇室會下場干涉大臣子女的婚姻。
所以王安石也只能將女兒留下來,希望借此逼著吳家人來江寧和他談判。
即使如此,王安石也不能確定吳家人會服軟。
但……
王安石怎么都沒有想到,在汴京城里,一股由新黨大臣組成的勢力,開始了對吳家人的全方位圍剿。
從吏部到太學。
管著大宋天下官員、太學生前程的這兩個關鍵性部門,開始了對吳家人的打壓。
而且是光明正大的打壓。
吳家根本招架不住。
而偏生,無論是王子韶還是陸佃的差遣,都是當今親除的。
所以,除了那位少主,還有誰能指揮的動王子韶和陸佃?
“簽了吧!”王安石對著愛女說道:“從今以后,就在為父身邊……”
“你的嫁妝,吳家人也準備好了,會逐次派人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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