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滅個國什么的。
那皇后之位,誰能和他女兒爭?
太祖皇帝當年杯酒釋兵權的故事可擺在那里。
在大宋,皇帝用富貴和大將交換忠誠,這是游戲規則,也是祖宗制度。
而沒有什么比皇親國戚,更堅挺的富貴保證了。
想著這些,趙煦笑而不語,裝作完全不知道兩宮的意思的模樣。
即使,所有人都知道,他其實知道。
但只要他裝作不知道,誰能質疑?
在這個事情上裝糊涂,自是帝王心術。
給人希望,又不給明確的承諾。
像個渣男綠茶一樣,不斷pua著臣下。
讓他們給皇帝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而皇帝這個職業,再渣再綠茶,臣子們也只會甘之如飴。
哪怕最終皇帝毀約了,他們也會自我安慰——是我的錯,我不夠努力。
當然了,在現代磨礪過后,趙煦多少有了些敬畏心和同理心,所以不會做的太過。
……
文府。
文彥博聽完來自宮中的消息。
一張老臉,頓時拉了下來。
“張安道,汝這老匹夫!”老太師氣的,眉毛都皺在了一起,手中握著的當今官家御賜的幾杖,更是狠狠地錘著地面。
“當年和老夫還沒有斗夠?”
嘉佑時代,他、富弼、韓琦、賈昌朝等人在朝中大亂斗。
張方平作為富弼支持的三司使,和他在朝中斗的不亦樂乎。
本以為,時過境遷,那老匹夫也已經致仕,早該放下了舊日的嫌隙。
哪成想,這老匹夫根本沒有忘記當年的仇怨。
老太師越想越氣,有一種被背叛的感覺。
直到,宮中的人,告訴他,兩宮封孟氏之女為延長縣君,封狄氏女為臨真縣君。
文彥博才舒服了一些。
因為他的孫女文熏娘的誥命,依然是最好的。
甘泉縣是延州的大后方,同時也是洛水流經之地,更是延州東出的要道。
哼哧兩聲后,文彥博當即命人,取來厚禮,送給了來報信的人。
然后,他就拄著拐杖,氣呼呼的回到了書房。
他的兒子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
只知道老父親很生氣,于是一個個乖乖的都來到了書房門口等候。
就是怕老父親氣壞了身體——這可文家的擎天柱和富貴保障。
但文彥博進了書房后,卻沒有繼續生氣。
“張安道這老匹夫想看老夫出丑!”
“老夫才不上他的當!”
仕宦數十年,文彥博早已經學會了控制自己的脾氣,哪怕被人當面攻訐、數落,他也會面不改色。
所以,其實他方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
裝給宮里面的人看的——張安道,汝這次真的是氣到老夫了。
文彥博很清楚,宮里面那些人,素來是兩頭賣好。
搞不好,那個來報信的人,回頭就去了張方平家里,把他賣了。
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
所以,文彥博其實放的是煙霧彈。
不過,張安平既擺了他文彥博一道,那他文彥博若不回敬一二,那他也就不是文彥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