則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
不僅僅年少成名,早早的考了功名。
在仕途上也走的四平八穩,一步一個臺階。
年紀輕輕,就都已經是朝官、京官,最重要的是所到之處,官聲都很好。
哪像他韓絳的兒孫……
想想都是一把淚啊。
呂公著聽著韓絳的話,也很受用。
這是他最驕傲的地方了——哪怕是被他天天嫌棄的呂希哲,其實,呂公著也一直為他驕傲只是嘴上不說而已。
可越是這樣,呂公著就越是郁悶。
三個兒子……辛辛苦苦養大的三個兒子……
眼看著,就要被官家,都變成了推進其政策的先鋒了。
他呂公著,也被迫跟著一起幫忙。
沒辦法——自己的兒子啊,不幫都不行!
這也正是呂公著頭疼的地方。
他現在甚至有些后悔回京了。
在揚州多好啊!
什么事都不用管,也不需要操這么多心。
現在好了。
好多事情都得操心,都得管一管。
還不能撒手——就像福建的泉州市舶司,要是沒有呂希績,他呂公著完全可以不聞不問。
任由蔡確發揮——做得好,是他蔡持正的本分,做差了,那就是蔡持正辜負君父,愧對父老,可以狠狠踩上一萬腳。
現在好了!
只要是市舶司的事情,他呂公著就必須過問,幫著把把關,想方設法的給方便,給政策。
根本不需要宮里面說話,好多事情他呂公著就幫著做完了。
想著這些事情,呂公著就感覺自己麻了。
“左揆啊……”呂公著看向韓絳,道:“你我應該是開國以來,最忙碌的宰相了吧……”
韓絳會心的一笑:“為國盡忠為民請命,自當鞠躬盡瘁。”
“是啊!”呂公著黯然的道:“只能鞠躬盡瘁了!”
在他之前的歷代宰相,除了王安石外,那個不是舒舒服服?
就他碰到了這位不講武德的少主。
直接拿著他兒孫的前途來威(誘)脅(惑)他。
就像是看穿了他,不可能不管自己兒孫的前程一樣。
就這么的讓他給趙家的社稷勞心勞力,熬夜爆肝。
宮中的官家,卻在優哉游哉的讀書、睡覺,偶爾才出來管一管事情,日子過的不要太好了。
偏又對他無可奈何——想勸他勤政都不行——人家才十歲!
兩位宰相說話間,內東門下,就走出來一個內臣。
正是當今身邊的近臣馮景。
馮景來到兩位宰相面前,行了一禮,然后道:“大家請兩位相公到紫宸殿相會。”
……
紫宸殿。
趙煦端坐在坐褥上,看著那兩位走進來的宰相。
殿上一角的屏風后,坐著起居舍人兼給事中范百祿。
這位現在是趙煦的御用實錄記錄者了。
每次趙煦想要裝逼的時候,都會帶上他記錄。
范百祿也很識趣——總是會把實錄文字寫的漂漂亮亮,春秋筆法用的又好又妙。
“尚書左仆射、門下侍郎臣絳……”
“尚書右仆射、中書侍郎臣公著……”
“恭問皇帝陛下圣躬萬福。”
兩位宰相已到了殿上,持芴而拜。
趙煦微微坐直了身子,微笑著道:“兩位宰相免禮……”
“石得一,給兩位宰相賜座、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