膽銅法的普及與推廣以及隨后天子推恩,減免官府抽成,讓天下各地的礦坑的生產積極性和產量都大大增加。
隨著銅產量的增加,鑄錢隨之增長。
今年的鑄錢數量,較之元豐七年,可能要翻倍!
僅僅是這一項,就是兩三百萬貫的收入。
但,韓絳的運氣不僅僅體現在這里。
還體現在市易務的欠款回收上。
也體現在靖安坊的‘汴京學府’項目上。
更體現在淮南賑災上。
這些林林總總的事情,加在一起,本來預計可能虧空的財政,居然要盈余了!
完全就是變魔術!
韓絳若是帶著這樣的政績致仕,他的歷史地位,絕對會不亞于韓琦、富弼。
甚至可能超過這兩位名相。
臨危受命扶保少主,主持改革,輕徭薄賦,讓利于民,南懲交趾,內安百姓……
百年后,韓絳的謚號,不是文正就是文忠、文獻。
配享太廟,也是板上釘釘。
追封郡王甚至是大國國王,也不是不可能。
他呢?
他呂公著呢?
哪一點比韓子華這個老匹夫差了?
一旦戰事一起,幾千萬貫甚至更多的軍費支出,去那里找?
最后還不是得走回攤派、加征的老路?
這樣一來,在韓絳的對比下,他呂公著成什么了?
奸臣啊!
所以,呂公著直接瞪大了眼睛,看向韓絳,他是絕不會退讓的。
趙煦看著兩個宰相劍拔弩張的模樣。
他適時的起身,開始和稀泥。
“兩位相公的意思,朕已經明白了。”
“夷狄不可信,尤其西賊,素來無信無義,出爾反爾!”
在大宋眼中,北方的遼國,雖然是北虜。
但其實,遼國很擬人。
說話是真的算話!
澶淵之盟后迄今,兩國邊境長期穩定、和平。
遼國人雖然經常威脅、恫嚇大宋。
但遼國很有契約精神,拿了錢就真的安分守己了。
黨項人就實在有些太不擬人了。
完全沒有契約精神可言!
宋夏和約,簽了那么多次,黨項人就沒有遵守過哪怕一次!
所以,無論新黨還是舊黨,對黨項人都是不信任的。
“然,兵者兇器,圣人不得已而用之!”
“朕自當如此。”
“可詔陜西各路,嚴守邊境,不得擅起邊釁!”
“但也當防備西賊偷襲、侵擾,可令各路兵馬,嚴加防備。”
“用范純粹、章楶等邊臣之議,定戰守條例。”
聽完趙煦的話,韓絳和呂公著這才齊齊起身,躬身說道:“陛下圣明!”
卻根本不知道,其實趙煦的這些命令,就是在吹響戰爭的號角。
特別是那個‘用范純粹、章楶等邊臣之議,定戰守條例。’
完全就是個戰爭詔書。
為什么?
因為范純粹、章楶等人上書的條例,就是一套為了防守反擊而生的戰略。
看似很被動,但只要西夏人主動入侵。
根據范純粹等人的計劃,所有沿邊各路的軍隊,都應該積極行動起來,策應、支援其他各路。
甚至主動進入西夏人的控制區,尋求戰機,以吸引西夏軍隊,從而支援被入侵的地區。
而目前,在沿邊各路坐鎮的邊臣,就是一個豪華天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