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成想,被蔡確反手一巴掌,拍在了地上。
非但沒有陷害成功,反倒讓蔡確成就了自身清廉之名。
文及甫、吳安持再次被貶。
為了撈文及甫,文彥博不得不主動低頭,去找蔡確,讓他的嫡長孫文康世娶了蔡確弟弟蔡碩的女兒,這才擺平了這個事情。
在趙煦的上上輩子,文及甫在元祐時代,被刑恕哄的團團轉。
在車蓋亭一案中,文及甫居然被刑恕說動了,跑去宮里面給蔡確求情。
要不是文彥博面子夠硬,他恐怕就要去嶺南吃荔枝了。
在官場上,一次站錯隊,做錯了選擇,還可以怪運氣。
兩次、三次,都選錯了答案。
那就只能說明,此人不適合混官場了。
對這樣的衙內,不管是在現代,還是如今,趙煦都很喜歡。
沒有比這樣的衙內,更好的背鍋人選了。
于是,趙煦微笑著對文及甫道:“太師是朕敬仰的師保,卿又是朕所愛的大臣,甘泉縣君更是朕身邊的人……卿在朕面前就不必拘禮了!”
文及甫連忙道:“陛下厚愛,臣感激涕零,臣豈敢壞君臣上下之禮?”
此刻的文及甫,是真的覺得,小官家不愧是上下公認的寬仁天子。
與小官家說話,真真是如沐春風,讓他只覺得連骨頭都似乎輕了幾分。
趙煦呵呵的笑了笑,并沒有繼續客套下去,而是開始步入正題。
“愛卿來前,太師可囑托過什么?”
文及甫當即道:“臣父叮囑臣,一切唯陛下旨意是從。”
“哦!”趙煦抿了抿嘴唇,在心里罵了一句老登。
好在文及甫不似文彥博那般老奸巨猾。
于是,他對文及甫柔聲道:“朕欲撲買抵當所,讓利于民,也造福于民。”
“但思慮著茲事體大,恐撲買之后,那商賈刻薄百姓,無益國家,所以便和太師商議,想著讓卿來出面,主持一二,用道德、經義,感化世人,倡仁義于商賈之中……”
“未知愛卿可愿?”
文及甫哪里不愿?
那可是抵當所!
有著超越質庫斂財之才的買賣!
不夸張的說,若撲買下一個來,子子孫孫富貴無憂。
當即就喜滋滋的道:“臣一切唯陛下之命是從。”
“善!”趙煦頷首,微笑起來:“卿可以回去等消息了。”
“過兩日,朕會派人來尋卿的。”
“諾。”文及甫起身再拜謝恩,便拜辭而去。
趙煦看著文及甫的背影,將馮景叫到面前,吩咐道:“派人去通知黃良,明日可以遞貼去文府見這個文及甫了。”
“諾!”馮景恭身領命。
趙煦摩挲了一下雙手,然后舔了舔舌頭:“如此一來,這盤棋局就算活了。”
昨夜,趙煦已經與燕辰兄弟說好了。
同時,讓這三兄弟去知會狄諮、苗授、劉昌祚等在京的正任武臣。
讓武臣們下場,在京遙郡以上的大將,都可以參一股進來。
讓他們去聯手撲買一個抵當所。
這樣,士大夫、勛貴、外戚、武臣就都被捆綁在一起了。
如此強大的力量下場后,汴京的抵當所,只消三五日就可以將汴京城里的大和尚們的質庫打的哭爹喊娘——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大宋的商戰就是這么樸實無華。
到時候,大和尚們就該去宮里面哭訴了。
這正是趙煦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