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恭遵旨意!”
樞密院,掌的就是兵符、武臣的升遷除授以及選拔任用、調遣、換防、屯駐。
自然,每次大軍出征歸來,交還兵符,都是樞密院收納。
不過,這樣的事情,已經有數十年沒有發生了。
這是因為,中央禁軍的腐朽、墮落。
使得,大宋的野戰部隊,幾乎全部集中在沿邊各路。
將兵法的改革,進一步加強了沿邊地方軍頭的權力。
假如不出意外的話,百年后的那些將兵法下的‘將主’,就會自然演變成新的藩鎮軍頭。
這就是歷史的客觀規律,也是封建王朝無法避免的事情。
但是,現在,隨著御龍第一將南征得勝,以及未來的全火器部隊開始出現。
中央再次將擁有可以決戰,甚至是如同開國的禁軍一樣,能夠威壓四方的野戰部隊。
在場的元老、宰執們,都是聰明人。
他們看著遠去的李清臣的背影,一個個若有所思,興奮不已。
此時此刻,哪怕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到了中興的跡象。
趙煦卻是看向城樓下。
看著燕達從狄詠手中,接過了代表兵權的兵符、印信,然后恭恭敬敬的轉身,捧在手上,等待著李清臣前來接收。
很快的,李清臣就穿著朝服,來到了燕達面前。
他上前一步,依照唐代的故事,對著燕達拱手一拜,然后才鄭重的從燕達手中,接過了兵符、印信,將之一一鄭重的放入帶來的玉匣中,這才面朝宣德門躬身三拜。
隨著李清臣完成了對兵符的回收。
獻俘禮,隨之開始。
狄詠的兵馬,依次向前,列隊來到搭建好的獻俘臺前,將帶回來的戰利品:交趾大將、大臣的首級、印信、甲胄、依仗等紛紛丟向了獻俘臺。
狄詠更是第一個,高舉著已經在廣西各地宣首示眾,已經風干的李常杰的頭顱,丟向了獻俘臺。
而在這個時候,禮部的官員們,引領著來朝謝罪的交趾王弟崇賢候李太德來到了城樓上。
當他亦步亦趨,持芴來到了趙煦身前十余步的地方,就被御龍直攔了下來,不能再前進了。
李太德當即就跪下來,叩首拜道:“罪臣奉兄靜海軍節度使、交趾國王干德之命,拜謁陛下,恭祝陛下圣躬萬福。”
說著,他就深深俯首。
趙煦居高臨下,看向李太德。
這是趙煦第一次,見到那位來朝的交趾王弟。
不過,刑恕早早的就代表趙煦,與這位交趾王弟接觸過了。
同時,章惇、高遵惠、呂嘉問等,也都通過奏疏,和趙煦報告了交趾國中的情況。
所以,趙煦對這位交趾王弟的興趣不是一般大。
“卿免禮!”趙煦微笑著。
李太德微微顫顫,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罪臣不敢。”
“朕赦卿無罪!”
他這才起身,眼眶發紅,淚珠打轉,哽咽著道:“陛下厚德,于罪臣恩同再造……”說著就放聲大哭,掩面而泣。
趙煦嘴唇微微一抿,心中對此人的演技打了個差評。
太浮夸了!
不過……
趙煦瞇起眼睛來,想起了這位交趾王弟的背景和資料,也想起了刑恕對他的評價。
知道,這個家伙恐怕是故意的。
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根據多方報告,這位崇賢候,作為如今的交趾國王李乾德(宋人稱:李干德)的弟弟,這么些年來,可一直是生活在重壓和監視下的。
因為,如今的交趾國王,不僅僅沒有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