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沒有用,起碼能幫助放牧,做些軍隊的輔助工作。
像是鐵鷂子,雖然總人數一直三千上下。
但在戰爭中,為鐵鷂子服務的輔助丁口,多達兩萬!
對黨項人來說,這樣的全民總動員,雖然是一種無奈下的選擇。
但也是一種極為合理的政策。
因為,在實踐中他們發現,只要雜兵足夠多,那么哪怕敗了,精銳主力也能從容撤退,保留元氣,可以下次再來。
畢竟——十幾萬人馬,散落在曠野上。
哪怕是十幾萬頭豬,南蠻一時半會也抓不完啊!
所以,雖然五戰蘭州皆敗北。
但黨項元氣未傷!
丟掉的,基本上都是老弱婦孺,就連青壯,也能跑回去七八成。
至于精銳更是除了戰斗損失,基本都能撤回去。
而一旦打贏了,那么,幾十萬的人馬,就能迅速的搬空南蠻一個繁華大城的一切財產。
同時,這么多人,就地筑城、筑壘,也是很好的辦法。
對黨項人來說,這個戰法,只有一個問題——糧草補給。
所以,他們每次出戰,都必須速戰速決。
最好在一兩個月內解決戰爭,不然,一旦拖下去,就極為不利。
這一點,梁乙逋心知肚明,而且他也知道,南蠻現在已經完全掌握了大白高國的這個特點。
自然,他也相應的,做出了改變。
這就是戰爭。
雙方都在學習,也都在進步。
沒有人會在犯錯后,失敗后不知道吸取經驗教訓。
所以,此番梁乙逋就做出了他深思熟慮,并反思了五次蘭州會戰與定西城大戰失敗的教訓后,總結出來的新戰法。
必須將南蠻的堅城要塞和其后方的援軍分割孤立出來!
只有這樣,才能攻克堅城。
不然,南蠻據城而守,其援軍源源不斷趕來。
他們甚至不需要打。
只要堅壁清野,大白高國就受不了,只能撤退。
一旦撤兵,就是噩夢!
“至于其他諸將隨我舉兵于南牟會!”
環州。
環慶路經略安撫使司行轅所在。
在梁乙逋眼中,被認為是‘無名之輩’,不值一提的軟弱文官,甚至有可能被嚇得尿褲子的章楶,此時正在和來訪的陜西轉運使范純粹下棋。
兩人都是下棋的高手。
黑白二子錯落之間,互相給對方挖坑。
就等著對方犯錯,然后從容吃掉對手的大龍。
可惜,兩人都是很穩健的謹慎人格。
所以,都很小心的避開了對方的坑。
“質夫棋力果然不同凡響!”下了一個時辰后,范純粹終于投子認輸:“某不如多矣。”
章楶笑瞇瞇的看向范純粹:“多蒙德孺承認,老夫勝之不武。”
但手卻已經在開始數自己贏了幾目了。
范純粹見著也不惱怒,而是問道:“前時,在下曾得質夫書信,言及‘淺擊’之法,真乃是大善!”
“此番冒昧來見,就是想請教質夫兄,淺擊的方略。”
范純粹和他爹范仲淹一樣,是一個堅定的防守反擊主義者。
所以,他自去年到任陜西以來,就一直在上書朝廷,談論對西夏的作戰要略。
朝廷對此非常重視。
據說連官家,都親自看了他的奏疏,還御筆親批,送與諸路將帥傳閱。
這讓范純粹大受鼓舞。
這個時候,他收到了章楶的信。
他和章楶是老筆友了,二十年來,兩人書信不斷。
至于為什么章楶會和范純粹成為筆友?
這事情得怪蘇軾!
蘇軾和章楶非常要好——兩人是通過章惇認識的。
但后來,蘇軾覺得章惇是個瘋子,不想跟他玩了,反而是章楶,人長得帥不說,文章詩詞還寫的賊好,于是兩人無話不談,尤其是蘇軾在烏臺詩案后被貶的日子里,章楶正好一直在地方為官。
而且,章楶和蘇軾特別有緣。
蘇軾被貶黃州,章楶在荊湖北路擔任提刑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