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棉衣里填充了棉絮,于是將衣服變成了襖子。
此君喚作李二虎,乃是這布鋪的主人。
李二虎嘆息一聲,摸了摸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道:“我何嘗不知呢?”
棉布一出現,他就立刻警覺起來了。
第一時間就去買了幾匹回來,然后聽人說,宗室外戚家里,都是拿著棉布做成兩層的衣服,在內里都填充棉絮。
于是請托人,高價買來了兩斤棉絮,將之制成了兩件襖子,這一穿上身,立刻就不得了了。
便是這正月寒日,他也覺得身上暖洋洋的,好似個火爐般,即使頂著寒風也可出門,不再害怕被凍著了。
那時他便知道,這棉布是了不得的東西。
但他沒有想過,那綾錦院的絹布、綢緞以及綾羅,甚至是粗麻布,都能做到質量又好,價格又低的水平!
想到這里,李二虎就嘆息道:“奈何,那布鋪是皇產!”
“胳膊如何拗得過得大腿?”
“怕是只能想辦法,將店中布匹處理掉,然后關門歇業了!”
“田會首就沒有辦法了?”掌事的問道。
汴京城,大部分行當都有行會,并有著本行會的章程與條貫。
所有人都需要簽字畫押,共同遵守,并共同排擠非行會的外來者,打擊破壞、損壞行會章程條貫之人。
而行會的首腦,喚作會首。
會首們影響力極其巨大!
比如說熙寧變法的免行法,就不是新黨大臣首倡的。
而是熙寧六年的時候,汴京肉鋪行會會首徐中正,向開封府請愿——乞出免行役錢,更不以肉供諸處!
開封府得請不敢擅專,奏請先帝,先帝御準,然后詔有司研究免行法條例。
在免行法頒布后,朝廷直接罷黜了已經實行了近千年的科配之法。
從此商賈只要交了免行錢(大抵相當于銷售稅),就可以免受官府盤剝。
賣炭翁一詩的慘劇,從此成為絕唱。
而汴京布匹行會如今的會首,名喚田齊,乃是李二虎的岳丈。
田齊在京中影響力極為龐大!
因為田齊的妻子是引進使、漳州刺史、提舉左右福田院劉承緒的女兒。
劉承緒這個泰山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岳母——乃英廟同母胞妹,被封為建安郡君的老夫人。
老夫人可是英廟唯二在世的胞妹了。
與皇室關系,不可謂不親近!
故此,當掌事的聽到,連會首都已經認輸的時候,臉上的神色,頓時就落寞起來。
“當朝天子,不是說不與下民爭利嗎?”
“這又是怎么回事?”
“綾錦院,怎么就能出來開布鋪了?”
他絮絮叨叨的念著。
這布鋪要是關門了,李二虎還可以回去當富家翁。
他卻是要落得一個沒得口食的可憐地步了。
甚至可能得去街道司,與人一起掃大街來掙吃食。
李二虎嘆道:“朝廷的事情,你我如何知道?”
“無非不過是財帛動人心罷了!”
正說話間,一個穿著粗衣的閑漢來到了布鋪門口,對著布鋪內喊道:“李東家,李東家……”
“會首請您過府商議。”
“哦!”李二虎聽到來人的聲音,知道他就是自家泰山養的閑漢,急忙起身,應道:“我這就來!”
他回頭,對著掌事的囑咐了一下鋪里的事情,就匆匆的跟著那閑漢,往田府而去。
而等他到了田府之前,便看到了田府門前的馬廄里,已經拴滿了馬。
想來,這京中的布鋪東主,應該是都來了。
而等他進了門,便看到了,在田府的院子里,放著兩具怪模怪樣的織機。
卻是不知是什么來頭?
但,田家的下人,卻將這些織機看的很嚴,不叫他人近距離接觸,生怕被人碰壞了般,這就更讓李二虎心生好奇了。最近轉碼嚴重,讓我們更有動力,更新更快,麻煩你動動小手退出閱讀模式。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