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有女工,不惜身體的不斷紡紗,那么她的收入確實可以達到過去的數倍。
但是,她得用健康
來換!
在原料和人工,都被壓縮到極限的情況下。
綾錦院的布匹,就很有市場競爭力了。
這不,才賣幾天,就已經將汴京城的布鋪行會,打得滿地找牙了。
順便,也讓趙煦的棉布,高價出貨。
十五貫一匹的棉布,但成本每匹加起來,最多一貫錢。
這就是十五倍的暴利!
去年熙河路的棉花種植面積,約在六萬畝,最終運抵汴京的棉鈴有七十萬斤。
這七十萬斤棉鈴去皮去雜去仔后,得到的棉花大約五十萬斤,兩斤棉花(宋斤)可織布一匹。
于是,趙煦得到的棉布將近二十五萬匹,哪怕按照給遼人的價格,其價值也超過了三百萬貫!
暴利!
也讓趙煦不得不感慨,果然,小農經濟死路一條。
要發家致富,還是得靠發展生產力,提高生產效率。
就是,這汴京的工價,全國最高,多少讓趙煦有些不大舒服。
所以,他一直在企圖想辦法降本增效,增強汴京市場競爭。
要做到這一點,最好的辦法,莫過于引入偏遠軍州的廉價勞動力。
本來去年淮南大旱,讓他有機會,打著賑災的幌子,將一批淮南災民,安置到汴京。
奈何,汴京城龐大的糧食需求,讓他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
大運河每年最多八百萬石的漕糧運輸量。
使得汴京城的人口數量,被卡在了目前這個量級。
再多的話,汴京城的糧價就要上天了。
所以除非,他有能力,將汴京的漕糧輸入,提高到一千萬石甚至更多,不然他還是只能忍受如今汴京的高工資。
只能等待將來了。
這就讓趙煦多少有些不太舒服。
不過總體而言,趙煦是賺的。
刑恕作為趙煦的對遼政策與方針的執行人和負責人,趙
煦自然與他早早通過氣,知道趙煦的謀算。
所以,刑恕當即賀道:「若如陛下籌算,北虜內潰,幽燕之地,當可不費吹灰之力,歸于陛下之手。」
「就是……」他想了想,還是道:「臣斗膽,愚以為陛下當防北虜狗急跳墻!」
趙煦頷首:「朕自已有準備!」
在宋遼交子貿易條約簽訂的那一刻,趙煦就知道,遲早遼人會撕毀條約。
因為,根據宋遼交子貿易條約,雖然大宋借助自己先進的金融條件和發達的商品社會,"幫助"遼人以歲幣為保證金,發行交子。
但是,根據條約規定,每一期交子流通三年,三年后回收銷毀。
而到這個時候,遼人就應該拿出等值的黃金、白銀或者實物,來回購這三百萬貫的交子。
而宋遼歲幣趙煦直接給遼人核算成了每年一百五十萬貫。
所以,三年到期,遼人需要交給大宋一百五十萬貫的等價白銀、黃金或者其他硬通貨。
不然,大宋就會依照條約,從未來給付遼人的歲幣里扣除。
故此,所謂的宋遼交子貿易條約,其實就是大宋拿著遼人的錢,給自己的經濟提供潤滑。
汴京市場,每年將因此多出三百萬貫的流動資本的潤滑。
整個市場,果然也都因這筆被注入市場的資金而繁榮起來。
唯一的問題,也是刑恕現在在擔心的事情——
那就是遼人,是可以掀桌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