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煩兄長暫居幾日,等面圣拜授之后,再為兄長尋覓一處雅居!”
“張相公,太急了!”
“怎么能這樣?”
“哪怕到任后,隔個一年或者十個月再請病呢”
“現在好了,被人陰了吧!?”
趙煦搖著頭,將保慈宮送來的一封都堂劄子放了下來。
這是都堂宰執們集議后,奏請兩宮,請求推恩升已經出知真定府的前執政張璪官職,并循例加宮祠官的劄子。
而理由是資政殿學士、判真定府臣璪,自承多病,乞朝廷推恩。
依故事,前執政告病,朝廷當禮遇之!
于是,宰執們非常貼心的給出了建議臣等乞以資政殿學士、判真定府臣璪,為正議大夫,提舉中太一宮。
兩宮那邊自然沒有意見,就將這劄子送來趙煦這里,若趙煦也沒有意見,就會用印后命學士院制詔頒布施行了。
趙煦會有意見嗎?
當然沒有了!
因為他對張璪的莽撞也很惱火!
于是,便對身邊的馮景吩咐了一聲:“派人將劄子送去學士院,命學士院制詔,循故事推恩罷!”
“諾!”馮景領命,接過劄子,躬身退下。
趙煦微微嘆息一聲。
在他看來,張璪是自作自受。
韓絳致仕后,他就忽然上書告病。
扯了一大堆有的沒的,話里話外,卻都是在說,元豐八年的時候,他有定儲擁立之功,國家不該忘記他云云
純屬利令智昏!
正如趙煦所言,太急了!
他哪怕等個幾個月再告病,都堂宰執們都不會對他下這么狠的手。
偏他急躁,于是就得罪了一大堆人。
其中,最不爽的,自然就是當朝的首相呂公著了。
而呂公著什么人?
政壇老人,從熙寧、元豐時代走過來,歷經無數波云詭譎,卻依舊屹立不倒的不倒翁。
他能被張璪拿捏?威脅了?
開玩笑!
你不是自稱有病,身體不好嗎?
好!
朝廷給你升官加爵!
快說多謝呂左揆!
升正議大夫只是個幌子,真正的殺招在于加宮祠官。
宮祠官在大宋政壇,自來只有兩個用途。
授給親貴勛臣、致仕元老的時候,代表著朝廷恩典和皇帝寵幸能多拿一份俸祿!。
但,在授給在任文臣的時候,味道就變了。
因為宮祠官有一個特點不任事!
這個特點在大宋很棒!
完全就是給異見者們量身定做的枷鎖。
正所謂罷之則傷恩,養之則玩政,而宮祠官剛好可以規避這些缺點。
有了宮祠官系統,朝廷就可以合理合法合情,而不失體面的,讓一些重臣靠邊站,將其慢慢邊緣化。
你不是牛逼嗎?
那就去侍奉三清道祖、五岳帝君吧!
自然,張璪既授宮祠官,那么其判真定府的職事自不能再履行了。
按照慣例,他在真定府的權力,將由通判接掌。
至于他本人?
好好養病吧!
運氣好,過幾個月或許能調到東南的富裕州去當寓公。
但在政治很顯然。
除非出現奇跡,不然張璪的政治生涯算是完蛋了。
打發走馮景,石得一就出現在了趙煦身邊,他低聲稟報著:“大家,探事司剛來報,言是故御史中丞、樞密直學士舒亶,方才回京了街道司的賈種民,親自在州橋下將之接到了朝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