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趙卨的提攜,既是禮物,也是毒藥。
不過,目前來看,種建中干的不錯,手腳很干凈,同時做事也認真,與nbsp;種建中騎著馬,一路疾馳,到了趙卨面前就翻身下馬,拜道:“相公,西賊國相遣人來送最新一批的【被虜軍民】……”
趙卨聽著,微笑起來:“看來,西賊也聽說老夫要離任的消息了!”
去年一戰,西賊全線潰敗、喪膽。
于是,大宋這邊打出了四個黨項人嘴里的【老子】。
河東呂惠卿、鄜延路劉昌祚、環慶路章楶、熙河路趙卨。
現在,熙河路的趙老子要離任。
西賊當然會來探探風向。
“他們怕是要失望了……”趙卨輕笑著:“走了老夫,迎來呂吉甫……”
“走吧!”趙卨看向蘭州城:“讓老夫會一會,西賊國相的使者!”
……
蘭州城,經略使行轅。
西夏使者梁子卿,坐在行轅后院的廂房中,他閉著眼睛,靜靜等待著。
梁子卿在過去的數月,曾多次往來蘭州與南牟會之間。
他代表著梁乙逋,與南朝的熙河路,談成了一樁又一樁的交易。
數不清的南朝精鐵錢被搬了回去,然后融化鑄造成武器、甲胄。
成為他的主君的依仗與實力。
以至于,現在的熙河路和他的主君之間,形成了一種危險但默契的關系。
一方面,雙方依然在喊打喊殺。
南朝這邊的口號是——收復靈夏,直搗興慶府!
而他的主君口號則是——膺懲南蠻,收復蘭州!
雙方也都在確確實實的在認認真真的整軍備戰。
他的主君梁乙逋,如今據有南牟會,依托右廂監軍司的各個監軍,在認真吸取了去年戰敗的教訓后,開始發力于打造自己的攻城部隊。
重點是潑喜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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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已將潑喜軍擴軍到前所未有的三千之眾。
這是潑喜軍自建軍以來,所未有過的規模。
沒辦法!
去年的戰爭中,南蠻深溝壁壘,依托堅城要塞據守,然后等待大白高國疲憊,再用輕騎兵快速出擊收割的戰法。
讓大白高國受盡折磨,損失慘重!
所以,這第一要務,就是要強化己方的攻堅能力和在野戰中,面對敵方輕騎兵快速突擊時的投射能力。
無論從那個方面來看,潑喜軍都是必須強化的。
同時,他的主君也在學習南蠻的辦法。
正在沿著邊境地區,大量建設堡壘。
單單是今年,在蘭州、會州之間的正面,就有著多達二十三座寨堡正在開工。
南蠻這邊的訓練和武備,也都在肉眼可見的加強。
他每次入境,都能看到,南蠻的城市、堡壘、防線出現了新的變化。
同時,越來越多的水車,出現在黃河沿岸以及黃河支流。
大片大片過去的荒地被開墾。
叫人心驚膽戰,也叫人毛骨悚然。
總之,新一輪的軍備競賽已經開始。
但在另一方面,雙方卻都在私下里,默契的進行著頻繁的交易。
除了明面上的榷市貿易,持續火爆。
大白高國的青鹽、皮毛、寶石、玉石、黃金、白銀,源源不斷流入南蠻。
然后從南蠻這里,搬走一車又一車的鐵錢。
在私下里,雙方從未停止當初停戰時達成的‘贖買被虜軍民’。
一批又一批的老幼婦孺,被送來南蠻,換成精鐵鑄造的錢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