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蘇秦張儀,從不在乎,自己給誰效力?
他們只在乎,誰會重用自己,以給自己提供一個施展才華的舞臺。
那蕭德崇在遼國,得到了他的舞臺嗎?
刑恕知道,至少現在還沒有。
不然他就不會這么默默無聞。
不然,就該是他坐在耶律琚和耶律永昌的所在的地方。
“蕭德崇旁的,就是張琳……此乃沈州人,少有大志,紛紛讀書,終中進士,為我主所愛……”耶律永昌從馬車里探出頭來,給刑恕介紹道:“此人,素以清流自居,好詩詞文章,乃是我大遼有名的詞臣。”
刑恕聽著,笑得更歡樂了。
好詩詞文章?
那他就來對地方了!
說話間,遠方官道上的遼使隊伍已經越來越近。
耶律琚和耶律永昌也就放下了車簾。
刑恕則翻身下馬,微笑著迎上前去,對著遼人使團隊伍,微微拱手一禮:“奉大宋皇帝陛下旨意,大宋翰林學士充館伴使刑恕,特來迎接諸位北國使臣!”
蕭德崇自然早早的看到了,在官道上的刑恕——刑恕穿著大宋的紫袍公服,頭戴著展腳幞頭,目標無比顯目,想不注意都難!
于是,他見到刑恕拱手,自也停下腳步,高舉代表大遼天子的節旄,微微欠身行禮:“奉大遼天子旨意,大遼崇儀軍節度使蕭德崇……”
與其并列而行,只是稍稍落后一個身位,穿著緋袍的張琳,也拱手問禮:“大遼中散大夫、充干文閣待制、守太常少卿張琳……”
“特來恭賀大宋太皇太后坤寧圣節,以敘兩國兄弟之盟好!”
刑恕聽著,立刻再拱手,然后挺直腰桿,面朝皇城方向,鄭重的拿出一封敕書,抑揚頓挫的念了起來。
“卿久勤軺傳,遠犯風埃。眷言行邁之勞,良極軫懷之意,往頒珍劑,以輔至和!”
這是學士院寫好的,用來宣讀給遼國使臣的慰勞敕書。
屬于是澶淵之盟的約定——兩國定期互遣使臣,修好交往,彼此使臣入境,自然要各頒詔書慰勉。
宋使入遼如此,遼使入宋亦如此。
在過去,這個程序是在遼使入境大宋的時候宣讀,所以叫‘茶馬敕’。
一般都是賜下茶水,以供遼使飲用、解渴、去乏。
并供給遼人草料,以便遼國使團的牲畜能補充一下體力。
但從去年開始,按照宋遼兩國的新約定。
降敕賜物的地點,從邊境改到了京城(皇帝捺缽所在)。
這是為了增進兩國的兄弟之盟。
同時,也是為了表達,兩國君主對兩國關系的重視——一入境就降下敕書,看似友好,實則在使團入境的時候,就會有著大量兵馬順勢將之保護起來。
如今,到京城(皇帝捺缽所在)附近,再降下敕書,就意味著,在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彼此使團都能有一段相對輕松、自由的活動時間。
雖然說,依然是要在地方官監視下,走規定的路線。
但起碼,能夠近距離的觀察途徑地區的風土人情、地理地貌、交通河流。
而不是像囚犯一樣,一路被大批兵馬,死死圍住,恨不得連光都給使團遮住。
這是大宋方面開始自信的表現——過去,遼人其實無所謂宋庭使團在其境內怎么觀察風土人情、考察地理地貌、交通河流。
不然,大宋方面,也不會有那么多出使遼國的大臣能在回國后,寫下各種有關遼國的筆記甚至繪制出地圖。
對使團嚴防死守的,一直是大宋這邊。
畢竟,恐遼癥晚期患者,在大宋從宮中到朝中,從來不缺。
被遼人稍微恐嚇一下,就兩股瑟瑟的人,不知道有多少。
甚至都不需要遼人恐嚇,自己就先亂了陣腳——比方說,造成了無數災難,使得數十軍州的數百萬百姓,在洪水中哀嚎的兩次回河,之所以會被推動,就是因為大宋方面,渴望黃河回到故道,擋住薛定諤的可能會從幽燕長驅直入的遼國鐵騎。
為此,郎心如鐵,哪怕撞得頭破血流,也依舊有無數人在為這個計劃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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