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從來不敢照搬他在現代學到的東西。
帶英羊吃人,農民只能忍氣吞聲,只能乖乖的滾進城里,給老倫敦米字旗的老爺們當耗材,為帶英帝國的強盛添磚加瓦。
這是因為,歐陸的農民,自古都是這樣的。
他們的起義、暴動,別說國王了,連個領主的腦殼恐怕都沒砍過。
可,這片土地上的人民,砍了多少王侯將相、帝王貴胄的腦殼了
在這種情況下,趙煦別無選擇。
他只能一邊發展,一邊拼盡一切的給新興的資本產品,尋找出路。
再苦一苦別人。
讓這天下列國,給大宋百姓負重前行,為大宋的發展,爭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盡可能的減少,工業發展對小農社會的擠壓效應。
刑恕聽著,卻是相信了趙煦的說辭,他長身而拜:“圣明無過陛下!”
“此事就有勞學士了!”趙煦對著刑恕微微拱手拜托。
刑恕俯首拜道:“臣蒙陛下厚恩,自當鞠躬盡瘁!”
“嗯!”趙煦頷首。
……
送走刑恕,趙煦端坐在這靜室的坐褥上,眼睛看著靜室外的御園。
如今已是深秋時節,草木黃落,蕭瑟的秋風,在園的回廊中呼嘯著,吹打著門窗,卷起了枯葉。
“高麗……”
“黑韓……”
“南洋……”
最終,他將視線轉回大宋,看向了放在他身前的一塊屏風上的大宋天下州郡堪輿。
趙煦知道的,產自汴京城的各種商品,是遲早有一天,會沖入其他州郡的市場的。
這是不以他個人意志為轉移的客觀現實。
新興的工商業,也不可能放過這個龐大的市場——大宋,才是現在天下最大的消費市場。
一萬萬的人口龐大市場,幾乎處于未開發的狀態。
帶英搞工業革命的時候,若有一個大宋這樣的超級市場。
恐怕帶英的資本,也不會想著去滿世界傾銷了。
傾銷也是要成本的。
對資本而言,剝削誰不是剝削
兩塊產自不同地區的金子,放到資本面前,難道資本還會挑不成
資本只會選擇我全都要。
甚至,可能有些人還會覺得——這都是吾同文同種摯愛的手足同袍啊!
得加倍壓榨!
所以啊,這個時候拳頭就很重要了!
資本是聽不懂辯經的。
你和他辯經,他只會當做王八念經。
但,資本家是一定聽得懂槍炮的語言和刀劍的道理的。
而恰好,大宋和歐陸存在著截然不同的文化土壤。
在大宋這邊,自古就是重農抑商!
商賈自古就是皇權的洗腳婢、官僚的夜壺、權貴的小妾。
任你是富可敵國的沈萬三,還是天下知名的陶朱公。
說砍就砍!
砍了也不會有人喊冤叫屈!
就連被砍的人,也會自認倒霉。
“朕須得去檢閱一下御龍第一將了!”
“他們是朕的刀劍!”
“進可以為大宋的產品,開拓市場!”
“退也能夠,將為富不仁者統統吊路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