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這皇宮的差遣,也不需要什么特殊的能力。
只要忠心就夠了。
出了慶壽宮,趙煦和向太后,走在回保慈宮的回廊中。
今天的天氣,又冷了一些。
“可能要下雪了!”向太后抬起頭,看著陰沉沉的天穹。
“恩!”趙煦點點頭。
向太后皺起眉頭:“官家,近年以來,天象屢有變易……”
“是不是,應該準備一下南郊祭禮了”
向太后如今是越來越迷信了。
她不僅僅崇佛,還開始和其他歷代的女主一樣,也信奉道家了。
趙煦甚至聽說,她還曾派人去夷門坊,給在夷門坊的胡教寺廟的祭司、神甫、主教什么的下詔,命他們也舉行儀式,為大宋社稷祈福。
當然了,向太后在供神方面,從不小氣。
所有寺廟,皆賜錢千貫。
于是什么祆教、大食教、景教甚至以賜樂業教,都開始了亂哄哄的舉行各種祭祀、儀式。
探事司那邊報告說,夷門坊那邊,近來頗為熱鬧。
好多汴京人,都跑過去看熱鬧。
而諸胡教則抓住機會,趁機開始傳教。
只是,效果略等于無。
沒辦法!
在中國,哪怕是中古這會,宗教也是要講實用性的。
迷信的愚夫愚婦固然很多,但你給他們畫的餅,必須得是看得見摸得著的。
從早期佛教東傳直到現在,大和尚們除了講法,都得兼一個醫生的副職。
不然,傳法工作就很難展開。
會治病,這可是大和尚的核心競爭力之一!
“母后,南郊乃是國家大典,只有國家有喜事,方能舉行!”趙煦輕聲說道,他對南郊這樣的大典,沒什么興趣。
主要是太繁瑣,同時也太費錢。
一次南郊下來,循例宰執大臣、宗室近支以及三衙將帥們,都是要恩遷一官、并加食邑的。
這就起碼要多幾十萬貫的支出。
更不要說,得給天下官員賞賜、在京禁軍恩賞了。
一次南郊,國庫不個幾百萬貫,是不可能解脫的。
所以,在趙煦的上上輩子,他在紹圣年間,舉行了一次南郊禮后,就堅決拒絕再次舉行南郊禮。
這種事情,既折磨別人,也折磨他這個皇帝,還折磨國庫!
能不玩就不玩!
向太后還想勸,趙煦就直接說道:“母后,天書的前車之鑒,殷鑒不遠啊!”
向太后頓時啞然。
天書……
這是趙官家們都恥于提及的事情。
沒辦法!
一次天書事件,直接讓曾經神圣的泰山,失去了自三王以來就不可褻瀆的地位。
相關參與者,更是全體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民間迄今提及此事,都是帶著笑。
皇室內部,對此則是無比敏感。
所以,趙煦一提天書事件,向太后想要舉行南郊禮,向上蒼禱告,以求風調雨順的念頭,瞬間消失的干干凈凈。
沒辦法!
泰山已經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