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個外戚的話。
這樣的性子,說不定真能有一番作為!
“且與老夫來!”文彥博柔聲道:“老夫與汝交代一番入宮后的事情!”
“汝要仔細記住!”
“諾!”
……
文及甫跟著童貫,小心翼翼的踏入福寧殿的殿閣。
雖非是第一次來,但,這卻是他第一次單獨面圣。
要說不緊張,是不可能的。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文及甫躡手躡腳的跟著童貫,到了一間溫暖的殿閣之中。
在這殿閣中的書架前,穿著褚黃色常服,戴著一頂軟腳幞頭的少年官家,背對著他,似乎正在找著什么東西。
文及甫亦步亦趨的上前,拜道:“待罪臣及甫,恭問皇帝陛下圣躬萬福!”
“文愛卿來了!”耳中傳來少年官家溫柔的聲音:“且起來吧!”
“童貫,快給文卿賜座、賜茶!”
“諾!”
“謝陛下!”文及甫趕忙拜了四拜,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但依舊低著頭,不敢直視天顏。
只聽著少年官家踱著步子,慢慢的走到了某個地方,然后坐了下去。
“太師在家,身體可還好”
“蒙陛下愛幸,臣父近來身體頗為康健,每餐尚能食粥兩碗,肉菜三牒!閑暇之時,便與二三好友,游園賦詩,把酒言歡……”文及甫照著老父親的交代,原原本本的回答。
“善!”便聽官家撫手贊道:“太師身體康健,便是國家之福!”
文及甫還沒來得及回答,便聽官家問道:“朕聽說,文愛卿昨日請了高麗使臣李資義燕飲”
“回陛下,確有此事!”文及甫依舊是乖乖的遵從著老父親的交代,沒有任何隱瞞的,將昨夜自己邀請李資義的事情,仔仔細細的交代了一遍。
包括,他是聽刑恕的建議,主動結識李資義。
然后又是如何帶著李資義,醉臥叢,勾欄聽曲的。
而且,細節方面說的很詳細。
包括,請來的諸位廠牌的模樣,也包括李資義在歡場中的豬哥嘴臉。
不得不說,文及甫在描述勾欄瓦肆里的情況方面,有著很大的天賦。
只隨便幾句,就勾勒出了桑家瓦子最深處的勾欄中的景象。
即使趙煦聽著,都有些神往、好奇!
主要是文及甫對那些廠牌的描述和介紹,讓他想起了周邦彥寫的一首詞。
“并刀如水,吳鹽勝雪,纖手破新橙……”他輕聲念著這首在現代,他的老師和師兄弟們,只要提及汴京瓦肆,就必然會笑著吟出來的詞:“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于是,他微笑著看向文及甫:“卿所言,果然為真”
“臣豈敢欺瞞圣聰”
“善!”趙煦撫掌:“將來有機會,朕當夜入瓦肆,以觀眾生之相!”
汴京城最繁華的時候,莫過于晚上。
而汴京最熱鬧的,永遠是晚上的瓦子。
而瓦子中最喧嘩的,自然是各大勾欄。
文及甫聽著,卻是低著頭,道:“若陛下既往,臣乞為前驅!”
趙煦聽著,眼睛一亮:“愛卿果然很有趣,與別人不同!”
這要換了其他任何人,肯定是孔孟起手,祖宗之制壓陣,非得說的他認錯不可。
但這文及甫,卻是很有意思。
他甚至想給趙煦當導游!
他難道不知道,這樣的事情一旦曝光,為外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