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睜開眼睛,看向這位先帝留下的大貂鐺,問道:“近日來,親賢宅中兩位大王,可還安好”
“回稟娘娘,據太醫言,兩位大王身體都頗為康健!”
“這樣就好!”向太后悠悠道:“近來京中天冷,著有司好生留心親賢宅,兩位大王及夫人、王子若有所需,不必請旨,立刻賜給!”
“諾!”石得一秒懂。
“對了……”向太后似乎是起了什么事情似的,忽然問道:“兩位大王,近來可曾入宮,到太皇太后處問安”
“回稟娘娘,揚王三日前,曾到慶壽宮中,問過太皇太后安……”
“至于荊王”石得一躬身答道:“臣記得,似乎只在初一時,攜夫人、王子等,入宮謝恩……”
“當時,荊王不止到了慶壽宮,還到了娘娘和大家處謝恩……”
向太后點點頭,感慨道:“國有賢王,社稷之幸!”
石得一哪里還敢接話,只能低著頭,一言不發。
向太后想了想,然后問道:“石得一啊,可知揚王在給太皇太后問安的時候,都說過什么話”
石得一答道:“回稟娘娘,以臣所知,揚王到慶壽宮,只是問安,太皇太后答躬安后,便被太皇太后旨意勒令回府,前后停留慶壽宮不過一刻!”
向太后聽到這里,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
她心中,此刻只有四個字:欲蓋彌彰!
揚王,在慶壽宮的地位,向太后很清楚。
那是寶貝兒子,是心肝!
現在心肝寶貝兒子入宮,不過一刻鐘就被勒令回府。
這不符合太皇太后的性格!
這其中,必定有著不為人知的事情。
而且……
揚王入宮的時間,太微妙了!
三日前
揚王入宮后,朝中的黨爭就發展的不可收拾了。
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嗎
向太后沉吟著,臉色凝重而嚴肅。
于是,盡管這保慈宮內寢的暖閣內,在燒著炭盤。
但石得一卻在剎那,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讓他忍不住的心顫了一下。
……
慶壽宮內寢。
太皇太后輕輕撫摸著懷中貍奴柔順的毛發。
在她身前,慶壽宮尚宮、奉圣仁壽夫人李氏,正在低聲說著些什么。
太皇太后聽著,臉上的神色漸漸地舒展開來。
“呂、李兩位相公,都是國之干臣,太后這次處置的有些失當了!”
“若是老身臨朝,當會第一時間就賜給茶酒慰勉!”
“何至于變成如今這個樣子”
李氏答道:“娘娘說的是……太后還是太年輕了,沒有娘娘主持、提點,總歸是不穩當!”
太皇太后笑了起來,這是她這幾個月來,聽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朝中失序,黨爭再起。
左相和一位門下侍郎上札求去。
這是什么
這是她重新臨朝聽政的最好機會!
也不枉她,這幾個月來的蟄伏和退讓了。
就是……
她看向李氏,問道:“太后今日怎沒來慶壽宮”
李氏答道:“許是在與官家商議對策吧”
“想來,稍候不久就會和皇帝一起來向娘娘請安、問計!”
太皇太后頷首:“也是!”
在她看來,這幾個月的單獨聽政下來,向太后這個媳婦,也該知道,國事艱難,當賴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