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第一個享受到這個待遇的,就是中原的大宋天子。
自然的,李資義的趾高氣昂與志得意滿就可以理解了。
因為,在高麗人心里,輸給遼人,非常正常。
本來就打不贏!
可是,最后的結果,保全了高麗的宗廟與國家啊!
這就是贏!
而且,這個和約有著大宋背書,又得到了大遼的答允。
這是什么
宋遼兩國同時伺候我一個人!
從此以后,我高麗就是大宋、大遼的保護國了。
整個天下,除了我高麗外,還有誰有這個待遇
交趾有嗎大理有嗎日本有嗎
都沒有!
所以我是誰
宋遼之臣妾啊!
海東小中華,名副其實!
在高麗士人的眼中,假如宋遼是嫡子,那么這一戰后,高麗就屬于諸夏的庶孽了。
自然,李資義在列國使臣面前,可以昂首挺胸,趾高氣昂。
因為道理很明白了——我雖是宋遼之臣妾。
但你們呢
怕是連進中國的家門都沒有資格吧!
只能算是戎狄胡虜!
這種心理,或許很變態。
卻是高麗人以及之前的新羅,后來的朝鮮,乃至于現代的南朝鮮一以貫之的。
屬于半島特殊的政治地緣環境下,所自然萌發出來的。
如今只是在戰爭的壓力和培育下,被催生出來,或者說被喚醒了而已。
這種心理算是半島面對強權的壓力時,所產生的一種自我保護。
這也是戰后的高麗,唯一能選擇的路。
所以,當李資義帶著高麗使團,在耶律永昌之后登場時。
他就毫無使臣矜持的,當著滿殿大宋文武,以及在旁觀禮的遼國使團上下,撲通一聲,就跪到了地上,以奴婢一樣的姿態,頓首拜道:“臣,高麗禮部尚書資義,奉我王之命,拜賀大宋大皇帝陛下圣節,恭以陛下興龍節令,不勝大慶,謹上千萬歲壽!”
說著,便有著高麗使團的成員,捧著一匹用上等的蠶絲所織成的織錦,來到殿上,跪獻于前。
李資義接著拜道:“此我高麗王太后率王后、諸郡主、宗室命婦,感懷大宋大皇帝陛下恩典,親手所織之織錦,恭獻大皇帝陛下,以慶陛下興龍節令,以謝大皇帝陛下如海之恩,如天之德!”
說的是非常好聽。
殿上的大宋文武,宗室勛貴們,更是飄飄然。
多少年了!
大宋何曾有過這等恭順的使臣上殿,這般恭順的說話
就連兩宮也是歡欣不已。
畢竟,大宋朝雖沒有遇到過這樣恭順的外藩使臣。
可大唐有過啊!
對做夢都想恢復漢唐的大宋來說,高麗人的恭順與乖巧,簡直就是夢中才有的事情。
哪怕趙煦,也是多少有些飄飄然。
沒辦法!
被人拍馬屁,確實是很舒服的事情。
人性也是喜歡被人奉承、贊美和膜拜的。
作為人類,沒有人可以避免。
即使是在現代,那些有著大堆的智囊輔佐,號稱可以理性的做出決策的超級大國。
不也經常被一個小國,用幾句漂亮話,薅走了數十億計的援助嗎
百億補貼勛多多就是最好的例子!
而當高麗人所獻的織錦,被童貫恭敬的呈到趙煦面前的時候。
趙煦被高麗人的恭(奴顏)順(婢膝)震驚了。
因為,在織錦上,赫然是用著隸書的形式,織著一首肉麻至今的贊頌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