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他們心中就冒出了數十種酷刑的用法。
刑罰之下,沒有撬不開的嘴巴!
趙孝騫看著那些被老剩軍們拖拽著,押去王府刑房中的人。
然后,他回頭看到了自己的生物爹趙顥那張死人般的臭臉。
他微微扭頭,心中呸了一聲:“老賊,為何不死!”
對于生物爹的野心,趙孝騫比誰都清楚。
元豐八年,趙顥在宮中上跳下躥,意圖效仿太宗故事的時候。
那時候在宮中,除了四叔趙覠外,就數他趙孝騫給坤寧宮的皇嬸示警的次數最多。
趙覠示警,是怕趙顥真的變成太宗第二,然后自己變成涪悼王。
而他趙孝騫示警,也是相同的道理。
他怕自己變成魏恭憲王趙元佐和昭成太子趙元僖!
前事不忘后事之師!
趙孝騫的歷史可沒有白讀。
他太清楚了!
生物爹趙顥要是真的實現了他的野心。
那他這個出自其厭惡的正妻所生的嫡長子的下場,怕是比趙元佐和趙元僖還要慘!
為了不讓自己和自己的母親下場凄慘,趙孝騫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
……
揚王邸一墻之隔的荊王邸中。
荊王趙郡,正臨摹著一張宮中所賜的顏真卿真跡字帖。
他的新婚妻子潭國夫人王氏,則在身旁,為他磨墨。
趙覠將字帖臨摹一遍,然后吹了吹墨跡,自得的笑道:“吾之書法,又近先賢一步矣!”
趙家人在別的方面,可能真的欠缺了些天賦。
可這藝術素養和審美,卻是沒得說的。
荊王趙覠自也不例外。
如今,更是因為宮中官家,屢次賜給他王羲之、顏真卿的真跡、拓本。
于是,更進一步,哪怕是臨摹,也儼然有大家之風。
王氏看著丈夫的容貌,也是笑道:“夫君之字,以妾身觀之,已不遜當代名家矣!”
夫妻兩正說著話,隔壁的揚王邸中,忽地傳來了哭喪、求饒和喊冤的聲音。
趙覠聽著,走到王氏身旁,伸手捂住嬌妻的雙耳:“此等腌臜之聲,不可污夫人之耳!”
他家家中的那些腌臜事,趙覠實在不想讓妻子摻和進去。
這是沒有好處的!
王氏雖不明白丈夫的意思,但她冰雪聰明,只稍稍一想隔壁的揚王家里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便已大概明了,于是淺笑嫣然著說道:“妾身自幼患有耳疾,許多事情,稍微離得遠些,便聽不大清了,還望夫君明察!”
趙覠大笑:“夫人有耳疾!”
“甚好!甚好!”
“吾亦有此疾!”
天家宗親,確實該有疾!
君有疾,則無害!
無害,則可平安一世!
譬如先帝第九子,大寧郡王趙佖,便因從小有眼疾,看不清東西,而為當今天子憐愛,時常帶在身邊,耳提面授,恩賞皆超出禮制的規定之外,其兄友弟恭,使朝野稱頌。
所以啊……
趙覠感覺,過些時日,自己可以稱病。
就說自己可能患有耳疾,間歇性的聽不到聲音。
……
趙孝騫的效率很高,不過三天,他就上了一道密札,將審訊出來的情況,原原本本的上奏到了趙煦案頭。
趙煦拿到密札一看,就瞇起了眼睛:“果然!”
“朕的皇叔身邊有高人呢!”
卻是揚王府的記室參軍韓路等人,在去年的時候,就開始不斷勸諫揚王,應當自污以保全自身。
揚王一直不聽。
直到太皇太后,因張敦禮一案而被迫撤簾。
揚王顥這才慌張起來,想起了韓路等人的勸告。
但,韓路等人卻也不是真的想幫揚王。
而是因為窮!
想趁機撈一把!
事情很簡單!
可是,揚王顥直到太皇太后被迫撤簾,才終于認可自污,然后觀望了大半年才決心自污的這個事情,讓趙煦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