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止得會做人,還得懂得畫餅,知道籠絡人心,更得能耐得了性子,吃得了苦。
而恰好,這一代的熙河莊主,都是第一代莊主。
幾乎所有莊,都是其父祖帶著他們,指揮著部族的農奴,篳路藍縷,披荊斬棘,從無到有建立起來的。
所以,大部分人不僅僅日常參與到了莊的管理中。
他們還參與了開荒、修渠、建造水車、打造農具等等大量事務。
除此之外,他們同時還是部族里的軍事貴族/州縣的軍官。
在元祐元年的戰爭中,包括包誠在內的人,都曾披甲執弓,跟著父祖出戰,甚至親自帶隊沖鋒陷陣。
和熙河的這些上過戰場,管過莊,開過荒,鑿過渠,建過水車的衙內們相比。
被他們邀請來的士人,除了讀書比他們厲害外。
大部分人在其他所有方面,幾乎都被完爆。
當然了,也有例外。
畢竟,屢試不第的士人中,經常會出現‘時運不濟’,但其實才干,遠超其他人。
只要得到機會,便能瞬間逆襲,成就大業的人。
這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今年的貢生里,這樣的人才出現的概率有些高。
比如說包誠,在與那十幾個他所結交的士人,交談后就愕然發現。
這十幾人中,居然有足足三個,無論是見識還是為人,都叫他為之傾心。
一問之下,包誠得知,這些人中最大的一個,從熙寧九年就開始趕考,一直考到如今,已經連續考了四次。
這次若再不中,下次他就有資格申請參加特奏名考試了。
……
文彥博接到包誠派人送來的拜帖,只看了一遍,就笑了起來:“誕哥兒(包綬乳名),做得好大事!”
“連這熙河包氏,都來認老夫了!”
“善!善!善!”
熙河包氏,那可是熙河豪族!
其橫跨數州之地,丁口十余萬,有莊數十,牧場千里!
這樣一個地方實力派,能主動登門、認親。
對于文彥博來說,意義重大!
于是便召來了文及甫,命其去包府與包誠相見。
并叮囑他要以禮相待,不要怠慢了。
文及甫領了父親的命令,當即出門,直奔汴京學府內的包宅。
到了地方,文及甫才知道,包順去年回京在汴京學府內所購的獨棟宅邸,才剛剛交付,未及修繕,也未來得及置辦家具、雇傭下仆。
故此,包誠并未搬進去住。
而是住在了熙河路在汴京城所設的熙河邸店中。
文及甫于是調轉馬頭,朝著朝集院所在的朱雀門而去。
那里是諸路邸店集中的地方。
到了地方,文彥博很容易就找到了,包誠所住的邸店——邸店外,都有著酒旗,而酒旗上一般都寫著招牌名。
若是私人的,自是某家、某人邸店。
而官方經營的,則是有著路、州的名字。
而在熙河邸店的旁邊,一處邸店掛起的酒旗,叫文及甫見了,眉頭微皺,下意識的低下頭去,一臉的嫌棄:“這腌臜的東西,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概因那酒旗上,飄著三個字:象姑館!
而這象姑館,是汴京城最有名的會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