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足夠了!
從知貢舉的章衡,權知貢舉的范百祿、王子韶。
再到權知開封府錢勰、開封府推官羅括、開封府判官葉祖洽……
還有那個……
街道司的賈種民……
都得死!都得死!
因為,他們不可能解釋得清楚,為什么會出現這么多公考吏員出身的過省舉人!
即使能解釋清楚,朝廷、天子、兩宮會信嗎?
只要不信,只要有了懷疑。
他們就統統有罪!
而扳倒了這么多的賊臣、奸臣的大家,又是什么?
士人楷模,天子心腹!
若能抓住機會,在這次風潮中為宰執、天子、兩宮記住。
豈能不飛黃騰達,青云直上?
哈哈哈哈!
無數人心中狂喜,但臉上卻是淚流滿面。
他們看向賈種民,就如同看向一塊行走的軍功章!
功名利祿,盡在此賊身上!
反應最快的李常寧,已經哭著面朝宣德門方向跪下來,頓首拜道:“嗚嗚嗚……”
“官家!”
“朝中有奸臣賊子啊!”
“彼輩結為朋黨,將國家名器私相授受……”
“若使彼等奸計得逞,國家恐將永無寧日!”
“白身世受國恩,歷蒙恩典……”
“今既發覺奸賊詭計……豈能坐視不理?”
說著,他就猛地起身,看向了禁軍組成的人群。
“諸公!”他大喊著:“國家養士百五十年,今逢國難,吾輩安能坐視不理?!”
人墻后的賈種民,看向李常寧的眼神,就跟看死人差不多。
“利令智昏!”賈種民輕聲評價著。
在他身前,沸騰的士人,已如烈火上的蒸鍋,再難壓抑。
賈種民,渾然不懼,只是輕輕舉起手,吩咐左右:“本官奉旨放榜,皇命在身,敢沖撞者,盡皆拿下!”
“諾!”
左右的禁軍將官,抽出了腰間的佩刀。
雖然,他們的佩刀,都是禮儀用的刀,實際上并不具備殺傷力。
但,還是很唬人的。
尤其是,他們所指揮的禁軍,全部著甲。
雖然,穿的只是皮甲,只是在外面涂了些顏料,看上去威風凜凜。
但著甲的兵,再怎么樣,也能吊打手無寸鐵的士人。
見著禁軍們的模樣,再看著被抽出來,在陽光下,散發著寒光的佩刀。
李常寧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然后,李常寧哈哈大笑:“諸公!”
“此賊心虛了!”
其他人看向身前的禁軍人墻,縮了縮脖子,然后就七嘴八舌的嚷嚷了起來。
“走!”
“吾等去大理寺,去御史臺,去登聞鼓院!”
“鳴冤!上訴!”
“同去!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