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寫,瑪爾德蘭一邊看。
老守備官點了點頭,確實是這個道理。
不管阿克蒙德是不是有問題,但薩奇爾那邊的政變一旦發動,瑪凱雷首都地區一定會亂起來,作為首都最繁華的區域,奧羅納爾城必然是雙方爭奪的重中之重,保護好家人也是艾瑞達人的傳統道德。
迪克看到他點了頭,這才繼續寫道:
“在為人師長方面,阿克蒙德做的很不錯,是相當杰出的教育者,然而他的私德一直飽受同僚詬病。
作為奧秘學宮的老一輩人,我不信你沒聽說過類似的風言風語,即便刨除善惡因素,薩奇爾將阿克蒙德視作兒子一樣培養也是有目共睹的事。
啟迪者將自己一手建立的奧秘學宮體系交給了阿克蒙德,這已經代表著校長成為了啟迪者實際上的政治接班人。
然而,身為孩子的他正在謀劃踩著導師與養父的顱骨上位
我是他派出潛伏在喚醒者密教的間諜之一。
你應該理解我說出這些話的份量!
瑪爾德蘭守備官,我不是在以私人的身份請求你信任我,這是事關奧秘學宮數萬學子的前程和安全之事。
薩奇爾在學宮中有死忠,阿克蒙德在這里也有自己的心腹,兩派一旦在這里開啟爭斗,必然會有無辜者卷入其中,而阿克蒙德一定要等到拿到切實證據才會開啟行動,這意味著他已經把學宮的名譽和學子們的生命押在了自己的前程上。
你我乃是負責奧秘學宮安全的守備官,僅從職責與道義的角度出發,我們就應該有自己的判斷。”
待寫到這些,瑪爾德蘭守備官的表情已經有了變化。
這位下巴長著幾根觸須的老艾瑞達人猶豫了片刻,他用一種微妙的目光審視著自己這位曾被同僚判定為“平庸”的長官。
在幾秒之后,他再度壓低聲音,說:
“其實我們對這事也有預感,只是沒有成體系的證據。
幾名守備官隊長在數年前就向我匯報,學宮中的‘群星生物學’導師將‘惡魔’這一特殊分類加入了教學計劃,尤其是最近幾年里,‘黑魔法防御課’的導師突然教導學生們一些術士法術。
對方宣稱這種法術雖然表現邪惡,但可以極大的增強學生們應急時的技巧。
最重要的是,在學宮邊緣的‘異界召喚課’的教室中,負責清潔的奧術傀儡們總會發現一些類似于獻祭和召喚后留下的古怪痕跡。
我對于啟迪者在十幾年前的那一場關于‘邪能和惡魔’的大演說至今銘記在心,我清楚的記得他向兩位大執政官表演惡魔召喚和邪能法術,并宣稱那將是艾瑞達人在奧術領域已經陷入瓶頸后的新突破。
還狡辯說,如果艾瑞達人在千年前可以接受從天而降的圣光作為信仰,為什么邪能不能作為另一種被學習的知識?
但兩位睿智的大執政官明確拒絕了他的提議。
他們認為惡魔和邪能過于危險,根本不能和友善的納魯與勸人向善的圣光相提并論,這種危險的知識也不應該在艾瑞達社會中廣泛傳播。
我對此持肯定意見,但這些年在學宮中的蛛絲馬跡讓我不得不懷疑,因為那件事遭受打擊所以隱退到幕后的啟迪者薩奇爾真的賊心不死,他將學宮領袖之位傳給阿克蒙德校長也是在故布疑兵。
您給予我的消息完美驗證了我的猜想,一場風暴將降臨在艾瑞達人身上。”
瑪爾德蘭停了停,他說:
“我會按照您的吩咐去一趟奧羅納爾城,并動用家族關系將這些事匯報給上層,但關于您對阿克蒙德校長的指控,我個人持保留意見!一個人的私德與他的職業道德和專業技能并不存在強關聯。
最少在我的觀察中,阿克蒙德校長這些年在教育事業上的表現很稱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