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奈麗老大在哪?我怎么沒看到她?”
“她在完成自己的‘荒野試煉’,唔,你一定會為此感覺到震驚的,不過在她回來之前,我能委托你帶著獵手們偵查一下暗影議會的殘黨嗎?”
迪克指了指周圍,說:
“就在這附近轉一圈,確保所有的術士和他們的仆從都已被斬殺殆盡。”
“沒問題,交給我。”
尤拉背著獵槍轉身離開,而瑪爾拉德很得體的等到這位高階游俠匯報完工作之后才靠近了迪克,他動著嘴唇想要說些什么,但兩萬五千年的分別讓這個曾經的小男孩如今很難用一兩句話表達出自己心中復雜的情緒。
“沒關系,我能理解。”
迪克上前拍了拍瑪爾拉德的肩膀。
他的身體在艾瑞達人中本就魁梧,被圣光強化一波后已成真正意義上的“巨人”,站在魁梧的瑪爾拉德面前都不需要抬手就能輕松拍到他的肩膀。
他低聲說:
“我曾親眼目送你的父親使用神圣的力量干涉了我的命運,將我從死亡中換回人間,以此犧牲自己的方式履行了他的守護道義,他于光中消散的場景在我每一次入睡時都會浮現。
瑪爾拉德,你父親是我的戰斗兄弟,而在那之前,我和他已經是真正的至交好友。
你無法想象我在長久的沉睡中多么想要親口向你和你的家人說出那聲歉意,因為我的存活讓你和你家人失去了你們珍愛之物。
抱歉,孩子。”
“不必如此,迪亞克姆叔叔。”
瑪爾拉德已經很多年沒有哭過了,但這一刻面對迪克真誠的語言,他還是低下頭擦了擦眼睛,那軟弱的淚水怎么也止不住。
或許在成長到足夠成熟時,理解了當初雙子告訴他的那個“善意的謊言”的真相之后,年輕時代的瑪爾拉德心中也曾有怨恨,為什么活下來的是迪克叔叔而不是自己的父親?
但在兩萬五千年的流亡之后,這些怨恨早已煙消云散。
他經歷過完整的流亡,他很清楚迪亞克姆叔叔在阿古斯世界最后的時光中為了故鄉和人民犧牲了多少又付出了多少,父親在拯救迪亞克姆叔叔時心中絕無怨恨,他是懷著履行使命這樣的崇高心愿犧牲了自己。
他認為迪亞克姆的存活相比他的生命而言更重要。
警戒者可以成為漫長黑夜時代里照亮前路的那束光,這對艾瑞達人的意義太大了。
以此,受圣光啟迪的瑪爾德蘭準將足以說服自己接受那壯烈的犧牲。
“哭吧,將你想對你父親說卻又沒說出的那些話都說給我聽。”
迪克的鼻子這一刻也有些酸酸的。
他在阿古斯世界的那段時間結交的朋友并不算多,其中大部分都已經追隨基爾加丹加入了燃燒軍團,剩下的奈麗成了自己的伴侶,尤拉還是那位沒遛的樣子,惟獨瑪爾德蘭那樣杰出的守備官和父親卻因為他的原因永遠留在了阿古斯。
他心里是有愧疚的。
任何心存善意的人在遭遇被他人用生命拯救的經歷之后都會心存愧疚。
于是他上前擁抱住哭泣的瑪爾拉德,拍著這孩子的肩膀,他說:
“我不會辜負瑪爾德蘭用生命為我換回的機會,我會承擔起他的那一份職責,承擔起他的那一份希望并在這個時代為艾瑞達人重新找到值得前進的道義和方向。
在我蘇醒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不只屬于自己了。
你可以作為這份誓言的見證者.”
“父親用生命鑄就的誓言不需要見證,就如我和萊蘭從未對您的道義產生過懷疑一樣,迪亞克姆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