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蓋亞安宗母和耐奧祖的及時介入,因為蘭特瑞索·火刃那位“朋友”的暗中堅持,如今的火刃氏族顯然還沒有墮落到需要被群體清理的地步。
它會因今日的內亂而元氣大傷,甚至會因為極端思想的蔓延而產生分裂,但這個氏族會繼續存在下去。
對于獸人的傳統而言,火刃氏族這樣的保衛者、調停者和巡行武士的角色是必須存在的。
“他是你的族人,是你的戰士,是你的學生,是你的孩子。哪怕是理念之爭,也需要做到這個地步嗎?”
在迪克走入死寂圣地的時候,看到了已倒在地上的棕皮劍圣薩穆羅。
他抬起頭,看著將燃燒之刃平放在膝蓋上,盤腿坐于巖漿邊靜氣凝神準備大戰的老達爾·三重血刃,警戒者蹲下身,將手甲緊貼于只剩下最后一口氣的薩穆羅額頭。
治愈性的圣光化作圣言術·命的強大治療涌入這為氏族榮譽而戰的瀕死劍圣體內,閃耀的流光驅散了死亡的牽引,又在痛苦壓制與圣療術的雙重釋放下讓昏迷的薩穆羅在下一瞬睜開了滿是血絲的眼睛。
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似乎因為直面死亡的幻象而心神受創。
眼中有一絲茫然,但哪怕在最絕望的時刻,這年輕但極有榮譽感的棕皮劍圣也沒有松開自己已經碎裂的劍圣之刃。
他真的為自己的道義戰斗到了最后一刻。
“你是蘭特瑞索在哈瓦洛的‘內應’,對吧?年輕但勇敢的戰士。”
迪亞克姆用獸人語問了句。
被救活的薩穆羅沒見過圣人,但僅僅從眼前這個德萊尼“巨人”身上的氣勢他就能確認對方的身份,面對警戒者的詢問,剛剛經歷過一場瀕死的年輕獸人的第一反應是啞聲祈求說:
“火刃氏族還有救!并非所有劍圣都獻身于無恥的毀滅”
“蓋亞安宗母在救助那些被裹挾者,我向你保證,值得尊敬的戰士!今日除了那些飽飲魔血的墮落者之外,哈瓦洛不會再有崇高之血的滴落。”
迪亞克姆將他攙扶起來,讓他靠在旁邊遍布刀痕的石壁上。
圣人以一種尊重的語氣對他說:
“你的氏族未來會何去何從掌握在你們自己手里,我只是前來完成我的試煉,德萊尼人對于毀滅哈瓦洛沒有興趣。
這里是你們的家!
艾瑞達人已失去了自己的故鄉,便要竭盡全力保護其他人的故鄉。”
“呵呵,說得好聽!”
在迪亞克姆起身時,在巖漿旁持刃冥想的老達爾終于睜開了血紅的眼睛,他盯著迪亞克姆和他手中那把完全沒有神器風范的重刃,他說:
“因你們的緣故讓燃燒軍團的目光落在德拉諾,因你們的隱瞞讓我的族人成為惡魔的爪牙,因你們的擴張讓獸人氏族惶惶不可終日,因你們的怪物讓我們的先祖之靈不得安寧。
這就是你口中所謂的‘保護’?
虛偽!”
老劍圣持刃而起,在背后戰痕累累的火刃氏族戰旗的搖曳中,他大聲說:
“古爾丹那個雜碎所說的每一個字我都不信!黑手大酋長發布的戰爭宣言也不足以蠱惑我!
我之所以要飲下那魔血是因為我看到了未來,正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會讓這個世界動蕩不安,平靜的時代在你們的天空之船墜落于此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
若獸人不能趕在惡魔到來之前滅絕你們,那么等待這個世界的將是萬劫不復的深淵!
酋長們看到了必然會在未來爆發的爭端,他們要為了氏族的長存與后裔的安寧在這個時代打完這一仗。
我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