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令之所以知道是萬歷三十五年。
是因為年初茶館的人說,三大征取得了大勝,大明威武如日中天。
街道上全是外地來賀喜的官員。
因為歡慶的人很多,議論的人很多,所以才知道的。
關于令牌,余令天真的以為扔了,只要不讓第三人知道就沒有人知道這個事情。
可他哪里知道,腰牌對錦衣衛來說那就是他們的命。
在錦衣衛里,腰牌的配發數量和領取使用都有嚴格規定。
腰牌一旦出現遺失或損毀,會招來殺身之禍。
余令更不知道,錦衣衛一動,必先查的就是北京城的這些扒手。
查這些扒手之前,找每個區域的“長老”就行。
也就是找狗爺這樣人就行。
“長老”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小弟負責哪個區域。
東西在哪個區域丟的,把哪個區域的小弟抓起來就行。
一頓打,什么都知道了。
腰牌是在煙花胡同丟的,煙花胡同恰好是余令和小老虎的地盤。
余令和小老虎就是這么被查出來了。
從偷腰牌到被查出來只用了一個晚上。
直到這個時候,余令才發現不遠處的破太師椅上坐著兩個人。
望著那坐姿和氣度,余令覺得這兩人不簡單。
他們有著常人沒有的淡然和富貴氣。
余令被狗爺連抓帶拽拉到兩人跟前。
平日兇橫的狗爺在這兩人面前就跟個哈巴狗一樣。
(ps:哈巴狗,是元朝蒙古語的音譯,意為小犬。)
臉上帶著討好的笑,佝僂著腰,咧著嘴,諂媚至極。
“爺,有信了!”
“東西呢?”
狗爺飛起一腳,余令被踹翻在地,怒罵聲隨之而來:
“雜種,爺問你話呢,東西在哪里,你擱到哪里去了!”
“在西頭破廟的水溝里面!”
余令捂著肚子,咬著牙望著狗爺心里暗暗發誓。
只要自己有一天脫離這牢籠,一定要殺這條狗來祭天。
狗爺笑了,走到譚順面前諂媚道:
“爺,在城西頭破廟的水溝里面!”
“尋來!”
“爺,您稍待!”
狗爺像狗一樣跑了出去,這時候余令才發現,外面還有錦衣衛。
望著自家兄弟跟了上去,譚順聞言松了口氣。
自從昨日令牌丟失后眼皮就一直跳,直到此刻才終于放下了心,終于找到了。
不過也有代價。
錦衣衛的動作引來了東廠的注意。
歷年來東廠和錦衣衛就不對付,身邊的另一位就是代價。
來自東廠的孫公公。
這事要堵住他的嘴,怕是要出大血。
孫公公見令牌有了著落,笑道:
“譚百戶,回去可得好好地教導一下你那侄兒,這次是找到了,下次若是再丟了,保不齊掉腦袋。”
譚順聞言不咸不淡的笑了笑,淡淡道:
“定然,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訓!”
孫公公笑了笑,搓著手里的扳指,
這是余令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見太監,除了沒有胡須,和正常人一樣。
說話也不陰柔。
平日不是見不到,而是見到了無法分辨。
“這小子我喜歡,有股堅韌勁,明明自己都被打的不行了,還敢撲過去救人,有膽識,這人咱家要了!”
說罷站起身,走到余令身前蹲下,笑道:
“小子,可愿跟干爹我享福去?”
余令又不傻,都是公公了還能跟著他享什么福。
自己上一世當服務員都被主管扣工資。
這要當太監豈不是命說丟就丟了。
再說了太監能享什么福?
還干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