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員外笑了笑,他也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好起來。
但他知道他必須把身子養好,家里的兩個小的太小。
余令說的是對的。
“老葉,老葉~~~”
門口出現一個影子,老葉站在門口道:“老爺有何吩咐!”
“去請一下譚百戶,就說我有事相求!”
“好!”
老葉走了,余令想等著他回來,可不知道等了多久,老葉還是沒回來。
在一聲接著一聲的哈欠聲中余令扛不住了。
……
第二日的清晨是一個好天氣,可余令卻覺得老爹的燒好像還沒退。
廚娘半夜里給他喂了一次藥,現在正在煎熬今日的藥湯。
“少東家,今天會有幾位郎君跟你一起,昨日都說好了。”
余令出門了,京城的爛泥路讓余令頭疼的要死。
挽起褲管,光著腳,深一腳淺一腳的朝著倒塌的城墻走去。
余令默默的祈禱泥土里別有瓷器的碎片。
到了工地,余令才知道什么是人山人海,到處都是人。
人群在衙役的吆喝聲中排著隊規規矩矩的等待任務的安排。
對于余令的到來,眾人只是看了一眼,并未有太多的驚奇。
目光的短暫停留是因為余令的頭發。
余令的頭發太長了。
余令也以為自己會遭到很多打量的目光,誰知道并不多。
排著隊的半大小子多了去,都是來干活的。
七八歲的,十二三歲的多的是。
十五六歲的那就不是孩子,那是大人。
余令這樣的并不會讓人覺得驚奇。
百姓們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朝廷說每戶派一個人來干活,執勞役。
也沒有說必須當家的來,孩子派一個去,跟著左鄰右舍,鉆個漏子。
工部的人開始發竹簽,竹簽上只有一半的字。
估摸著是防偽標志。
余令看了一下,覺得工部的這個法子好。
朝廷里還是有人想把事情做好的。
不管有沒有人作假,最起碼他是真的想把糧食發下去。
余令徑直走到那一堆糜子糧倉前,坐在那先洗腳,然后才認認真真的穿上鞋子。
余令不喜歡濕漉漉的感覺。
“小子你是賬房?知道一二三四五怎么寫么?”
余令沒搭理衙役的嗤笑,自顧自的套上鞋子。
掃視了一圈,見有十多個老爺爺排排坐。
余令估計這幫人也是來分糜子記賬的,干的和自己一樣的活。
陳嬸膽子小。
又或許這一排身著青衫的老爺爺讓她恐懼,她低著頭不敢說話。
小肥則不懼,握著褲腰上的鐵簽不松手。
………
“哎呦,真是造孽哦,我那爹真是的,來就來吧,還要帶著你這個拖油瓶,腿斷了就好好地休息,非要湊什么熱鬧!”
吳墨陽正被譚伯長背著。
面對冷嘲熱諷不敢多說一個字,他怕譚伯長把他扔在泥潭里不管他。
“余賬房,哪個是余賬房,我爹讓我來尋你,聽你使喚。
在這場天災里為朝廷出力,為百姓出力!”
幾個人吆喝連天,那囂張的氣勢一看就不個正常人。
人群紛紛避讓。
余令望著不遠處的那一群呆住了。
這就是門房走時候交代的幾位郎君,這不是來搗亂的么,他們來做什么?
玩泥巴?
吳墨陽看到了余令,譚伯長也看到余令。
望著四平八穩坐在那里的余令,兩人忍不住異口同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