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呆住了。
一想到余令和悶悶這么小就沒了娘,不免心生憐惜。
一部分人望著大伯母的眼神已經有些不對勁了。
這房子是誰的,大家心里都清楚。
余令的哭是蘇魯皖交界處的老式哭法,有敘事,還有抑揚頓挫的小調。
這些就夠了,這已經很超前了。
徐州的跳腳+peipa對罵法,連云港的拍手哭嘲諷法,還有宿州孝喪文化連哭帶嚎法,余令不敢輕易使用。
這是大招,容易氣死人。
但如果自己的大伯母依舊不識好歹。
妄圖欺負自己家沒個女人和她對招,余令就會使用這些大招。
大伯母撒潑,余員外沒法去對抗。
同樣的道理,余令撒潑,大伯母一家也沒法去對抗。
長輩欺負晚輩,別的不用說,光是這點她就已經輸了。
“都別嚎了!”
大伯終于起身,一聲怒吼讓院子安靜了下來。
雖然說的話是阻止這場鬧劇,但這滿腔的脾氣卻是沖著余令而來。
余員外徑直走到余令身前,余令是他的兒子,大哥若是對孩子不好,自己也不能忍著。
“關上大門,莫讓外人看笑話!”
大門關上,外面的人就沒有了看熱鬧的機會了。
其實誰對誰錯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所有人都不會站隊。
“大哥,這宅子是我的!”
余財寒著臉,聞言頗為不耐道:
“我沒說宅子不是你的,這些年你走了,五六年沒個音訊,我是老大,家里里里外外都是我和你大嫂在管。”
“弟弟余糧感謝大哥!”
“這宅子,要不是有我看著,要不是屋里有人撐著,現在你看到的都是一堆土胚子,還有個屁啊!”
余員外低下了頭。
大伯母站起了身子,雙手叉腰,臉上一點淚痕都沒有。
掃了一眼余令,然后掰著手指數落開來。
“老三,你這一走就是數年,逢年過節,祖宗拜祭,墳塋打理這都是老大在做,你現在一回來就要我們搬走……”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沒良心,人咋能不講良心呦~~”
一件沒理的事情,她給反著過來說。
本來就是她不對的事情,這一下子就變成了老爹的錯,老爹成了沒良心的人。
可能是祖宗拜祭,墳塋打理觸動了老爹的心。
在余令不解的眼神中,老爹轉身從包裹里拿出一錠銀子。
“先前的事情是我不對,后面我會有個交代,這次回來一是差事的安排,二是帶令哥認祖歸宗……”
余員外牽著悶悶和余令的手,主動介紹道:
“這是我的兒子余令,這是我的女兒悶悶,來,喊人,這個是你的大伯,這是你的大伯母……”
“大伯,大伯母……”
可能是那一錠銀子,又或許是老爹的誠懇的態度,氣氛一下子緩和了很多。
大伯拍了拍身子淡淡道:
“回來了就好,我去把屋子收拾一下,先對付一晚。”
話說到了這里算是結束,大伯拉著大伯母離開。
說是收拾,其實根本就沒動,只是回到了臥房。
“他三哥啊,等一會兒,我一會收拾耳房。”
聽到大嫂的這句話,老爹看一眼堂屋邊上的耳房,朝著余令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挽起了袖管。
陳嬸知道回家要做什么,袖子一挽起,身上的那股子利索勁立馬就升起來了。
搬下鐵鍋,拿下水桶……
小肥把院子的石墩子立起,大鍋往上一架,拎著水桶就出了門。
他記得很清楚,來時經過一條小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