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忙碌的一群人,大伯母啐了一口:
“也不知道從哪里找來的一個野種,那個賴皮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孩子,兩個女人,四五個孩子,呸……”
“你少說兩句!”
“我命苦啊,咋跟了你這個沒出息的,明日去把女兒喊回來......”
“孩子,小門小戶,雞毛蒜皮,人也沒見識,家里就是這個樣子,和京城比不了,心放寬些哈!”
余令拍了拍老爹的手,笑道:
“書上不是說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么,人情世故也是學問,爹放寬心,我們不欺負人,但別人也別想欺負我們!”
“這事你做不太好,但我做就沒有問題了,明日若是還吵,我繼續陪著,爹莫說話.....”
余糧見余令什么都懂,寬慰道:
“苦了你了,明日安頓好你先休息幾日,等礦監把我腰牌送來,我就送你去上學!”
余令點了點頭,忽然好奇道:
“爹,你不是說長安周邊有好些個軍屯么,軍屯在哪里,我怎么沒看見?”
余員外聞言哈哈大笑,指了指院子道:
“傻孩子,軍戶的居住地祖祖輩輩都是固定的,你現在回到了家,你說軍屯是什么,你現在就在軍屯里!”
“這個村子就是軍屯?”
“對,這個村子就是軍屯,長安周邊有三十一個縣,每一個縣都有一個軍屯,在城里還有兩個守御千戶所和四個衛。”
“這么多人?”
余員外笑了笑,指著北面低聲道:
“防著北面的韃子呢,別看他們對咱們俯首稱臣,私下里可是紛爭不斷!”
余令想了想,忽然低聲道:“爹回來還是百戶么?”
“應該是!”
“六品官,權力不小吧,縣令才七品呢!!”
余員外拍了拍余令的腦袋,知道余令在想什么。
可這樣的權力只有世襲百戶才有,手底下有人才行,手下沒人的百戶,誰會搭理你。
“想什么呢,我朝是以文官為主,百戶是有點權力,可有什么用呢?
你看現在村子里有一百戶人家么?”
“就算有權力,鄉里鄉親的你怎么管?
只有打仗的時候才有點用,平日里訓練,抓賊,主要還是屯田!”
余令沉默了。
余令在路上的想法是依靠老爹百戶的身份來打開路子。
如今看來這個路是走不通了,就自己回來的時候看到家里這一群人……
自己人都團結不起來,怎么搞?
如果老爹不說,余令根本就想不到幫忙搬書的人就是軍戶。
在他們的身上看不到一點軍人的影子。
軍屯名存實亡了。
余令原本還想通過這個身份把人聚起來。
眼下看來,這根本就行不通,余家自己人的私心都這般重。
外人就別說了。
所以……
真要把人聚到自己的身邊來就只能靠自己了。
只有讓別人覺得跟在自己身邊有利可圖,他們才會過來。
所以,必須得讀書了,越小出成績越好,越出彩越好。
這樣自己的價值也就越高。
“老爹,明日咱們把那閣樓收拾起來,那里視野好,又安靜,我準備在今年的八月初八考童生!”
余員外猛地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著余令。
他最愛聽孩子發憤圖強的話,聞言拍著胸口,語氣發顫道:
“當真?”
余令輕輕抱了一下老爹,低聲道:
“余氏當以老爹為尊,以爹為貴,以老爹為老祖。”
(ps:以后的文中的西安就以長安來代替,不然審核時間太長,昨日險些搞了一個烏龍,謝謝大家提醒,劉氏生朱由檢,我寫成了朱由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