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打開余令的保書,只掀開了一頁。
“進!”
望著艾主薄的名字,后面的四位保人他連看都沒看,直接招手讓下一位前來。
“下一位!”
過了保,離龍門越來越近,“搜子”開始來搜身。
他這么做是為了防止有考生懷挾抄寫的紙張入場。
不過他那懶散的樣子讓余令覺得這就是一個過場。
摸幾下就算結束了,萬一有人把答案寫在衣服里呢?
過了龍門,就進了考場的大院里面。
中間是一條長長的過道,能看到很多簡易的多排座位。
“己酉年縣考,縣官點名,甲子一號,長安縣學子余令!”
“學生在!”
“入座吧!”
余令走出人群,先向考官,也就是朱縣令一揖致敬,然后再朝著艾主薄等五位保人一揖致謝。
這個過程叫做唱保。
另外四個保人見余令如此年幼,瞬間好像懂了什么,齊齊用幽怨的眼神望著艾主薄。
艾主薄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都是保人,咱們都是保人呢!”
因為考生的人數不少,唱保這個環節起碼用了快一個時辰。
第一個進場的余令就一邊研墨,一邊看著考生進場。
這個感覺是很奇特的。
明明不一樣,但這種考試流程的步驟又好像一樣,思來想去,余令發現也只是人不一樣罷了。
余令在打量著其他人,其他人也在打量著余令。
甲子一號,主薄作保,還如此年幼,這是哪家的孩子?
這一次童子考試難道又要出天才童子了?
余令以為童子試都是年輕人或是半大的孩子。
直到看到丁十二號學子余令才發覺自己錯的多離譜。
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子,挎著考籃,拄著拐杖,路都走不穩
由唱保的人親自給攙扶到他的座位上。
這個考生可能是年紀大,又可能是讀書把眼睛看壞,他看人,看東西都是先伸脖子,然后瞇著眼的。
時不時的還會自己拉一下眼角。
老天爺,這怕是老花眼,近視眼,白內障,青光眼,所有的眼科問題都占一點吧。
余令好奇的打量著,他都這么努力了……
自己有什么資格不努力呢?
朱縣令看到這樣的考生就心生不喜,這般歲數,就算考中了又如何,這群人又能做個什么?
“一群蛀蟲!”
縣令的話雖然不大,但在場的除了唱保的衙役,就沒有其他人說話。
所以朱縣令的這一句話讓所有人學子頭皮一陣發麻。
縣令這是在說自己么?
隨著考生落座,大門龍門關閉,考試正式開始了……
卷子下來了,有兩個考試內容。
其一是五言六韻試帖詩一首。
其二是需要默寫孝經論一篇,屬于十三經之一。
默寫孝敬經一篇這個比較簡單了,字數也不多,悶悶來了都能行,五言六韻試帖詩就比較難,要五言正格。
好在童子試的要求不高,對韻就行。
余令深吸一口氣,按照腦子里面所記的,考試的時候先完成最簡單的,最后思考最難的,拿起筆……
“夫孝,天之經也,地之義也,民之行也……”
余令作答的很快,字寫的也很好看,這得感謝王秀才,感謝他那一句句的“小可愛”。
在他嚴格教導下。
余令的丑字已經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王秀才說,就照著這個要求繼續修煉,二十年后有機會小有所成。
這一輩子有那么一丁點的機會形成自己的“度”。
一輩子……
王秀才幼年時缺失的遺憾,他不想在余令身上看到。
他執拗的認為就是因為當初求學時自己的字不好。
才導致了自己考不上舉人,所以,他對余令的字要求頗為嚴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