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朱縣令望了一眼風韻猶存的劉班主,笑道:
“挑一個機靈點的,勤快些的,明日送到南宮別院去!”
劉班主一愣,輕輕地點了點頭。
南宮別院在北邊的渭水邊,靠近武功縣,里面的主人叫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叫南宮居士,是京城來。
權力很大,掌管六州三十一縣的所有金銀銅礦。
平日很閑,愛畫畫,愛做學問。
喜歡大唐的文豪李白,宋朝的文豪蘇軾,所以他也以居士自稱。
叫南宮居士。
“十多歲的可有!”
劉班主再次一愣,十多歲的有,但她舍不得。
對她而言這些都是她的聚寶盆,一旦到了出閣之日,那可是值千金。
劉班主心里苦,但也不敢忤逆,點了點頭:
“恰巧有一個!”
“琴棋書畫如何?”
“上佳!”
“叫什么?”
“昉昉!”
朱縣令沉吟了片刻,淡淡道:
“明日讓她到我身邊來,中秋我這里會安排一場賞菊盛宴,我給她安排一個好去處!”
“是!”
劉班主沒有拒絕的權利。
破門縣令,滅家知府,什么“七品芝麻官”,一個縣的主官,掌管全縣的所有大權。
戲文里不是說了么,縣令就是“百里侯”。
自己一賤籍,別說拒絕,在他的面前,連大聲說話的權力都沒有。
其實余令并不是朱縣令看中的唯一一個,而是最小的一個。
這些年,他已經悄然無息的提拔出了好幾個。
有的已經混到了京城,但能力有限,現在還沒步入朝堂。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從朱縣令開始的,在上一代人就已經開始了,只不過那時候是偷偷的資助錢財。
因為自己成了縣令,所以才有了一點點的變化。
朱縣令在安排他要謀算的事情,余令在鐘樓上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不知道哪個天殺的把地磚給摳走了一塊。
“來福啊,明日咱們就得回了!”
“好!”
余員外望著天邊一閃一閃的亮光,估摸大雨要來。
雖然家里并無要緊事,但不回家他覺得不安心。
望著身后被夜色掩蓋的鐘樓,余令輕輕地嘆了口氣,踩著夜色,回到客棧。
剛進去就看到艾主薄的那張笑臉。
“令哥,恭喜了!”
余令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有些歡喜。
艾主薄站起身,背著手,望著余令慢慢悠悠道:
“縣令親自看了你的答卷,很是滿意,親自點你為案首!”
余令聞言,慢慢站直了身子,走到艾主薄身前,一揖到地。
這一拜余令是誠心誠意,艾主薄是真的拉了一把自己。
艾主薄笑了,他感受到了這一禮的鄭重。
“童生易考,秀才難得,希望你不要驕傲,愿你在明年能中秀才,如果那時候高中,你定會名滿大明!”
“那也不敢忘先生的恩情!”
見余令這么懂事,艾主薄放心了。
保人是自己,只要自己不出意外,余令就算考秀才保人也是自己。
如果余令高中,恩情依舊在。
用這層關系,學著江南的官員,自己在衙門使點手段,遮掩一下,那自己家還能再過個幾十年不用納稅的日子。
艾主薄告別了,臨走時大方的給余員外五十兩銀子。
余員外開心的就差吼了起來,他開心的不是銀子,而是自己的兒子。
案首,老天爺,自己的兒子成了案首。
這比王秀才還厲害了,他當時考童子排名才十七,就這還念了大半輩子。
自己的兒子是案首,是第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