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年月了……
誰還用軍屯的軍戶?
(ps:自從土木堡之變后,軍戶制度變成了募兵制。)
余令倒是看的很開,也知道,人自打出生開始就是在不斷的解決各種困難,所以剿匪就剿匪唄。
好歹還有一個不花錢就得到了九品文散官呢?
干不了就反了他娘的。
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
話雖然這么說,但路還是得走。
老爹年紀大了,悶悶才這么大點。
廚娘、陳嬸、小肥,還有如意、劉玖都跟著自己行千里路來長安了,他們用一輩子來賭自己出人頭地。
自己已經是家里的大男人了,自己要扛起來。
所有人都在為余令可惜。
在他們看來余令就是讀書苗子,只要好好讀書,一定會考出去,一定會成為大官的。
有人在為余令可惜,可也不缺幸災樂禍之人。
大伯的這一家子不在,余令看的很清楚。
那會兒大伯母借著孫子不舒服,硬是把大伯拉走,回到他那屋舍后重重地關上屋門。
“孩他娘,你這是做甚?”
“作甚?剛才那兵爺的話你是沒聽到么?百戶啊,余令現在是百戶,要開荒,練兵,今年秋要去剿匪呢!”
大伯母雙手叉腰,恨鐵不成鋼道:
“他姓余,你姓余,這事到頭上他還不使喚你,你也不看看這屯子還有多少人,山匪殺人,你要跟著他一起去死么?”
“我……”
大伯母見自家男人低下了頭,隨后瞇著眼冷笑道:
“我就說吧,這是老天在懲罰他呢,霸占我們屋子呢!”
“你……少說幾句吧,那面,那油,那鹽……”
“和他有什么關系,你們在前殺敵的時候,他可是站在后面的,他干了啥,我就問你,他干了啥?”
大伯徹底不作聲了,他知道事情不該這么算,但卻無法反駁。
在眾人無聲的沉默中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
馬背上的顧全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被顛成八塊了。
疼倒是無所謂。
問題是現在才初三,天正冷的時候。
騎著馬,迎著風,全身上下都快沒了知覺,這種苦他何時受過?
他平日出門都是坐轎子的。
羊毛毯搭在膝蓋上,軟墊墊在后背上,坐墊下還有小火爐在烘烤著,只要屁股不冷,那全身上下都舒坦。
可如今……
眼看著軍屯就在眼前,顧全深深吸了一口氣。
頓時覺得自己從龍首原一路沖到這里總算是要到頭了,清了清嗓子,顧全擠出笑容,扯著嗓子吼道:
“余令老爺啊,余令老爺啊……”
尖銳的呼喊惹得大黑拼命的叫。
響亮的“旺旺”聲在屯子回蕩,坐在屋里的眾人聞言猛地抬起頭,屯子的眾人也紛紛走了出屋!
“小的顧全,哪位是余令老爺?”
余令走出人群,顧全望著余令。
不知道為什么他突然有點想哭,這一路太造孽了,都快把人凍死球咧!
“余令老爺,有熱茶么?”
“有有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