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的余令在外面和茹讓碰面,此刻的天已經黑了。
估摸著再有短短的一會兒,這天就黑透了,今日肯定是不能回家了。
好在走時跟老爹說了,不然老爹會急死。
“如何?”
余令笑道:“七成!”
茹讓聳了聳肩膀忍不住喃喃道:
“還是有些不穩妥啊,千里之堤潰于蟻泬,搏命的事情,不好搞,余令就真的做不到萬全么!”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哪有什么一做就能成功的事情?
你如果真的想你茹家光耀門楣,你就得拼一下!”
“那若是成了我能成為什么?”
“小旗!”
茹讓笑了,小旗雖小,但大小是個官了。
他覺得余令說得對,茹家守了這些年越守越沒落,或許也該換一個方式拼一下。
余令不如自己都敢拼,那自己又有什么不敢呢?
“我家里有護衛十七人,這一次我出十人,明日回家我就開始打造武器,最起碼每個人胸前都能有一塊鐵板。”
余令豎起了大拇指,這茹讓還真的有些魄力。
因為劉州對余令的感觀不錯,特意的把幾人安排在一間專門用來接客的屋子。
余令、茹讓、謝添,還有修允恪四人在一間屋休息。
在住下后就有人送來了四碗面條,清湯寡水,上面飄著幾根發黃的蒜苗葉子,面條不多。
蒜倒是給了不少。
余令呼嚕一口面,想著先前的事情,抬起頭看著謝添道:
“你在衛所的時候軍餉多少?”
謝添笑了笑,把身子往余令身邊挪了挪,低聲道:
“啥軍餉,說好的一月發一次,到最后三月發一次。”
余令蒙了,幽怨地望謝添和修允恪。
在余家的這幾個月,余令可是問老爹借的錢去給家里的五個人發軍餉。
一個月二兩銀子,足足的,還管飯。
如今……
謝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撓著頭道:
“小余大人,今后有啥重活使喚我就是,不要不好意思,我有的是力氣。”
修允恪抬起頭道:“額也一樣!”
余令狠狠的往嘴里扒了一大口面,然后塞進去一粒蒜,含糊不清道:
“長安有家人吧!”
修允恪低聲道:
“有,我家四個,目前就只有兩個活著,都是妹妹,跟令哥一樣,我也是哥哥!!”
謝添舔著碗,頭也不抬道:
“我家六個,死了四個,有病死的,有打仗戰死的,目前就剩我和我那找不到媳婦的二哥!!”
余令想了想低聲道:
“家里最近在忙著做煤球,正是缺知根知底自己的人時候,如若不嫌棄這個家,把家里人接過來一起搭伙吧!”
兩個人一起愣住了,跑過來就要給余令磕頭。
余令趕緊避開,沒好氣道:
“磕吧,誰磕頭我就反悔剛才的話,我才多大就給我磕頭,這是折我壽呢!”
茹讓放下碗,望著余令嘴角露出淡淡的笑。
通過先前和劉州見面,茹讓明白這些人其實是聽他的話的。
如今余令要把他們的家人接來一起過日子。
那這些人就不可能再聽劉州的話了。
有了余令這句話,兩個人開心了,不管如何,今后是餓不死了。
余大人燒磚賺了二百多兩銀子呢。
這還只是今年的,明年說不定更多。
兩個人開心極了,從余家出來的朱縣令有些不開心。
他給余令準備了好幾個字,準備讓余令挑一下。
誰曾想余令不在家。
望著自己準備的“字”,朱縣令最滿意自己從《今樂猶古樂賦》挑出來的那兩個字。
望著這兩個字,他忍不住低聲吟唱起來。
“蓋在乎君臣交泰,民物茲豐,和氣既充于天下,德華遂振于域中,實萬邦之所共,諒百世之攸同。”
朱縣令一邊走,一邊給自己打著拍子:
“德華遂振于域中,德華,仁德的光華,妙哉,妙哉,小余令一定會喜歡這個的,德華,余德華……”
“嘿嘿~~~”</p>